光顾着玩儿也没让他哥找个暖和的地儿等他们,这下把他哥冻伤寒了回去娘还不抽死自己啊!
“宓儿,回啦!快走,哥都快被冻死了你就别再看簪花了!”唐德一吼,满大街都盖不住他的身影,唐宓带着个新买的簪花乐滋滋的跑过来了。
“走吧,哥你看我这花好看吗?”唐宓晃着脑袋炫耀,两个小辫子一甩一甩的。
“就这假花还要一个铜板儿?回屋哥给你上山摘一把,那真的比假的好看多了,带上一月也不重样儿!”唐德不屑的哼,就觉得是奸商在坑人呢!
唐宓不乐意了,嘟着嘴说:“又没问你,我问的是大哥,你插什么话啊?”
“小丫头片子还反了不成,也不知道小时候整天屁颠屁颠的追在后面喊哥的是谁!”
唐德嬉皮笑脸的吓唬他,扯着她新做的袄子回家了。唐宓还没有唐德那么脸厚,大街上也不好意思回他几句,气鼓鼓的就跟上了唐季惟,把唐德一个人甩在了后面。
唐德摸摸鼻子,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这个春节是唐季惟过得年味儿最重的一次,以前是看着下人做成一桌欢欢喜喜的打闹,可是自己从没有加入过,即使爹娘对他百般疼爱,可是也是建立在家规的基础上,他从来都没有在春节点过炮仗。
所以,在唐德拿来一大堆烟火的时候,他竟本能的反应是拒绝。
“哎,知道你不爱玩儿这个,我全放了啊!”唐德二话不说立马抱着走了,去和他的哥们儿们闹了。
唐季惟苦笑,他是错失了机会么?回屋望了一下,二婶和娘在里屋讨论绣法和绣样,二叔早已和一起打短工的朋友们出去了。唐宓跟着唐德一起上街去了,看来,又是自己被剩下了。
唐季惟顺着官道一直走,过年的街上很是热闹,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穷苦百姓,都愿意在这一天出来走走感受一下京城的繁华,这满眼的灯火终于在他的心里生出了一丝暖气。
走上熟悉的街道,一转角就已经站在了侯府的大门前。
朱红的大门和威武的雄狮,那步步阶梯通向了这个曾经门庭若市的家族门口,唐季惟闭着眼睛都可以想象出里面的布局。从先帝封他为永安侯开始,他就在这里度过了好多年的岁月,从青涩稚嫩到老成稳重,一时不知,竟已过去数年。
依然是威不可及的侯府,没有任何衰落破败的迹象,好像下一刻他就会穿戴整齐戴着官帽从里面走出来,带着春风得意和清秀儒雅,迈向本该属于他的安稳人生。
带着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自己以前的家门口,用不可言说的情绪去缅怀那个英年早逝,曾经冠绝京城的顾侯爷。
用人虽宜信,然亦不可遽信。
这是顾家的家训,顾贞观和韩缜一同受教,同是顾老爷子一手教出的学生。可是只有韩缜将此话运用的淋漓尽致,而他就只能做那个被用完就杀的人,想到当年一同读书的日子,心里又是一波酸楚袭来。
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时刻,他只能带着自己的一丝魂魄和借用来的躯体独自的回忆。他想找到爹娘把他们救出来,他们年纪已大,肯定受不了边疆那么凄苦恶劣的环境,人单力薄,他需要的时间还很多。
“哒哒!”
唐季惟听到了细微的马蹄声,两边街道宽阔无处可躲,只有藏身于旁边的石狮后面。
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了侯府门前,驾车的那个人赫然就是魏琳,而魏琳恭敬的请下来的那个人,韩缜!
唐季惟眼睁睁的看着韩缜撕开封条走了进去,而手握成拳头不能动弹,魏琳将马车赶到了街角处,身边并无其他人,连平时鞍前马后的李昇都不在。
唐季惟趁着魏琳赶马车的片刻,迅速的从打开的门缝中进去。眼前的景象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他凭着自己的记忆迅速找到了一条通往寝居室的小道。
从窗台轻快的翻了进去,悄悄的合上了窗,寻找了一下屋子里面的藏身之所,书架?对,书架后面是有暗门的,并没有多大只是刚好可以容纳到一人藏身,是以前顾贞观用来藏书的地方,侯府内有很多珍贵字画,顾贞观都把他们统一的放到了这里。
才藏好身就听到门响,迅速的将还在外面的衣摆扯进来,屏住了呼吸。
韩缜推开门,没有点燃蜡烛,只是一个静静的站着屋子的中间。外面的月光透了进来,烟火的光芒也照亮了这个毫无生气的房间。
书架上是顾贞观收藏的层层叠叠的孤本,案台上还放着一把长剑,书案上的画只作到了一半,笔上的墨迹已干,好像主人才走一会儿,等会儿就会笑着踏进来。
韩缜轻轻拂过沾染上一点灰尘的画纸,上面是顾贞观的自画像,只画到眉眼就停笔了,一张画像画了全身,唯独脸没有画完。就只见眉眼间的笑意,其他的却看不完全了。
韩缜点燃了一只蜡烛,拿着烛台照亮了画上的人,一身红袍负手而立,那妖冶的颜色却沾染了穿上他的人的纯净,红色,顾贞观最爱的颜色。
他总在韩缜耳边说,有朝一日他必身穿红袍骑上战马,手持方天画戟,带着洒脱不羁,去天涯海角寻他一生的良伴,和她肆意江湖浪迹天涯。
他说,等我助你谋得了帝位,我就走遍天下去寻一个可以让我为她生为她死的女子。
他说,韩缜,你都有了皇妃有了儿子,我却还是孤身一人,太不公平了。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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