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鲁莽了。之后如何,一点也想不起,只模糊记得我错过了什么…
就算错过了,难道我还不能追上去?
最多叫罗迅再讲一遍罢了,不是难事。
我与罗迅,在为我自己权利打一场无硝烟的战争,而叫我缴械投降,还远不是时候。
燃起一支烟,我走到窗边往下看。罗迅的车停在楼下,不知是刚来还是已等过整整一夜。罗迅降下车窗,似乎看了过来。
随即我便接到他电话,他在那头讲:“方,下来,我等你很久。”
话中似在示弱。
我慢慢抽着烟下楼,他也从车里走出,站在我对面,非常有气势的样子:“之前我讲过的,已给你时间好好想。你是否准备换一个回答?”
我满头雾水,怔怔的望着他。
罗迅很快不耐烦,逼近我:“方,说话。”
“…说什么?”我碾灭了烟,“罗先生,昨晚你对我下药,药效如何,你也明白。我实在没有听到你讲了什么,更不知道你要我换什么回答。”
他呆住。
“我当时头脑不清楚,实在不记得了,不如罗先生再讲一遍。”
罗迅沉默一会儿,讲:“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
我心里想,我当然知道,只是忍不住问一问,再给你一个机会罢了。
想着又掏一支烟抽,他皱起眉头,不赞同的看着我,目光自上而下,简直能穿透皮肤直达心脏。
我讲:“…看来也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不值得罗先生多费口舌。”说的笑起来,讥讽的、苦涩的、无声的笑。
气氛被我弄得很僵。罗迅握紧拳头,看样子要走,最终又没有,只会恶狠狠瞪我。
放在以前,我这等态度、语气,这样不听话,他早一耳光过来,拽我回去好好‘教育’。现在…有了昨晚教训,他恐怕不敢动我一根手指,且他肯放我走,可见不是完全铁石心肠,给我进一步逼近他的空间。
“罗先生。”我低下头,另起话题,“我认识你的时候,是不是只有十三岁?”
他拳头松开来,答:“是,是。方,你终于想起来。”
“没有都想起,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我摇头,“昨晚我梦见你。我在一个小房间里,不知为何,门永远打不开,我不能够走出去。地毯很白,有很大落地窗。像是中午,你拿了饭菜走进来。大概是许久以前,你样子比现在年轻的多。”
罗迅迫不及待抓住我肩膀:“然后怎样,告诉我。”
“…你会笑。”
他僵一僵,仍然追问:“还有什么?”
“你…与我说了一句话。”
“说什么?”他眼睛亮起来,期待我回答。
“罗先生,你曾讲过,我们原本是在一起的。我以前不肯相信,因为我全不记得,但现在我有些信了。”我转开头,“你对我讲,你爱我。”
我说完,罗迅放开了我。
他脸上有些怅然,似乎也在回忆。并非作伪,他表情真正温柔起来。
我等他先开口。
过一会儿,他讲:“那是真的。也确实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每一句都带着叹息。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罗先生,我醒来后想了许多,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你,不知你有没有时间为我解答。”
罗迅深深望我:“你起床未吃东西,饿了罢。有家私房菜很不错,我们边吃边聊。”
我自然同意。
罗迅终于重新肯为我着想…
路上我在心中偷笑,罗迅坐在对面,以端详复杂难题的态度仔细观察我。我假装注视窗外风景,实则从玻璃倒影中看他时而皱眉、时而抿嘴的样子。
我从来清楚罗迅脾气,也清楚我想要什么。
若罗迅不逼我、不强迫我,因我‘失忆’就突然性格大变,一下回到多年前,对我体贴关怀、无微不至,我才要大惊失色。他骗我,引诱我,我信一信,伤心过了就过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还不是结束。
还没有结束,哪怕一线生机,我也要试着翻盘。
何况生机不止一线。
离开罗迅起,我亲手一件件布置…万一失败,退路可寻方诺之支持;失忆的治疗录像精心制作,早三月就开始教罗迅数清楚他曾多少次伤我;送他猫眼石,叫他知道伤了我实在该悔不当初,不要以为可一笑揭过,就算猫眼石不能让他有反应,下次我仍会另寻一件刺的他难过;他送上门来,我与他谈第一次,告诉他‘我不愿意做你男宠’;随便他请我鸿门宴也去,明知道他有可能下药,仍吃下送上的菜,只为叫他明白,若他想看我拼命折腾自己、弄得两人都痛苦不堪,他尽可以手段尽出逼我、强迫我,我可有比他更多的方法…
心里演的将自己都骗得过去,难道还骗不过罗迅?
只是罗迅态度这么快就软下来,我可提前几月收网,简直想不到。‘不应当伤我’、‘我也是一个人,不愿做一条狗’、‘强迫我不会有好结果’、‘应好好听我讲话,尊重我想法’,他是否真的听进去…
过一会儿就可见分晓。
罗迅再坚固心墙,我披荆斩棘,流血流泪,大小战役无数,只要接下来最后一场我能胜,从此再不必演戏,再不必委曲求全,再不必忍…接下去琐事,都属水滴石穿的功夫,给我一年,我终可光明正大、水到渠成与他并肩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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