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上个月一次病发之后,余薇薇就趁护士不注意溜出去过两次了,毕竟才十六岁,知道……”
离晓蒙接道:“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无法接受。”
医生看他一眼,捏捏眉心,处理手上的病历。胡准給离晓蒙使了个眼色,出了医生办公室,他道:“或许是被人绑架了。”
他执意要去看监控录像,到了医院的保安室,和离晓蒙两人对着二十多个监控屏幕看花了眼,余薇薇在下午三点后就再没见过,她在医院后门消失了。而余有年下午五点时他出现在医院住院部六楼,七点时还在医院,楼上楼下地走,整个人魂不守舍,就在刚不久他开车离开了医院的停车场。胡准立即放大了监控画面,咬着指甲道:“老狐狸,这辆车从没见他开过。”
他一通电话打給了自己朋友,让对方帮忙追查这辆轿车的来历和去向,很快他就收到回音,车是登记在余有年小舅子名下的,他小舅子早就不在渔洲生活了,至于车的动向,轿车最后被路面监控目击是在通往湖湾小区的主干道上。
“湖湾小区……”胡准望向离晓蒙,两人异口同声。
“朱家别墅!”
胡准冲出保安室,跑到停车场就跳上了车,没想到离晓蒙也跟上来了,他一打量他那身病号服,赶他下车:“你凑什么热闹!下车!”
离晓蒙把车门一关,系上安全带,不肯下去。
“别说我没提醒你!太危险了!”
“别浪费时间了。”离晓蒙抓紧扶手,面色冷峻
胡准笑了,一打方向盘,将车开得飞快。一路上他也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到了湖湾小区,胡准把车停在门口,拿了手电筒,确认了下随身的配枪和弹药状况,还从后备箱拿了根撬棍塞给离晓蒙。
“防身用。”
离晓蒙拿好撬棍,两人都自觉地猫着腰往湖湾小区里面走去。
他们在一户人家门口发现了余有年的车,车没停好,车尾占了半条马路,但湖湾小区俨然已是片无人居住的荒野了,没有灯火,没有人迹,连只野猫都不赏脸光顾。他们二人悄悄靠近了朱家别墅,前院看不到人,屋里也没有一点光,离晓蒙带着胡准绕到了后院,贴着墙根转过一个弯角时,离晓蒙先探出身看了看情况,后院里有光,还有人影。离晓蒙对身后的胡准做了个嘴形。
有人。
胡准拿出了手枪,示意离晓蒙在原地等候,他先过去看看。离晓蒙答应下来,守在后门,屏息凝神。
风吹来了些细碎的说话声。
“我女儿到底在哪里?算我求求你……我这六年来給你放的风还不够吗?我没和任何人提过你任何一个字!我他妈……我连你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啊!我女儿日子不多了,她最后这段日子……我想,我想陪一陪她。”
“妈的,你女儿不见了关我屁事!这就是你说的非得当面和我说的大事?浪费老子时间!”
“李国梁!”是余有年大喊了一声!紧接着,胡准的声音响了起来:“李国梁!!”
他又高呼:“举起手来!还有你!余有年!!举起手来!!”
离晓蒙往外看去,朱家后院的小木屋前,一只手电筒掉在地上,地上一道白白的光,像一条不动的河流,一双偏小巧的脚踩在这条河里,往前激动地跨出一步。
“操你妈余有年你埋伏老子!”
“不许动!!”胡准再次警告,白光晃了下,是胡准捡起了手电筒。他用光照着拥有那双小脚的人。
那是个男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
“把帽子脱下来!还有口罩!”胡准喝道。
“操!余有年!你他妈还愣着干什么!你是不想见到你女儿了吗!!”男人怒骂,双手慢慢绕往身后。
一声枪响。
刚才还劲头十足大吼大叫的男人痛哭地摔在了地上,随之响起的还有余有年的一声咆哮:“胡准!!你疯了?!!”
胡准走过去,踩着倒地不起的男人,扯下他的鸭舌帽和口罩。他的声音很冷静:“我没疯,你好啊,李国梁。”
他直起腰,把枪头对准了一片黑影:“疯的是你,給李国梁当线人,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女儿病这么重吗?那是因为她爸,你,余有年干了很损阴德的事。”
“胡准!!”那黑影忽地扑向了胡准,胡准巧妙躲闪开来,脚还踩着李国梁,他手里的电筒像一台探照灯,明晃晃地打在李国梁脸上,照出他的眼睛,鼻子上的疤,嘴巴还有他的愤怒,他的杀意。
离晓蒙朝他们走了过去,他身上忽冷忽热,还有些头晕,不得不扶着墙壁以稳定步伐。
“要不是因为你……”胡准射穿了李国梁的肩膀,他看着光亮里照出的余有年的半具身躯,“要不是因为你出卖你的同事,出卖你自己的灵魂,我爸不会死!”
他话音落下,李国梁却爆笑不止,余有年更辩驳说:“十年前你爸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是我女儿病重后,他才联系上我要我做他的线人!他給我钱,让我給我女儿治病!!要是十年前我就拿了他的钱!我他妈的就給他卖命!说不定我老婆就不会死!我的灵魂值多少钱??要是我出卖灵魂能救我的老婆,我的孩子!为什么我不出卖??!”
“是你害死了徐盈!!”
“因果报应!是徐老板的报应!”
“徐盈才十二岁!”
“我女儿才十六岁!!她羡慕一只狗,一只猫,还羡慕一只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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