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拔掉药瓶塞子。女人将这无色无味的粘稠之药涂抹到自己的脸上,于是从自己牢房之中的发霉的稻草下找出一只银簪连滚带爬地到自己牢狱门前抖着手企图打开锁头。
女人的脸上因为紧张和兴奋变得扭曲。
“咔”地一声,锁落地。
女人小心翼翼地打开牢房的门,她试探地将脚踏出牢房门外,如同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孩童一般试探着这个未知的世界。
在两只脚踏出牢房之外,女人便拔足狂奔,身后忽地腥红一片蔓延追着女人的身后。
再一点点……
在一点点就自由了……
空寂的空间中只有女人的脚步声,眼看自由的大门就在眼前,但自己却怎么都无法到达,女人双瞳瞪大,血从女人的眼睛流出来——
我要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
仅仅一步之遥,女人倒在了牢狱的门前。女人绝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牢狱之门。
“呼~”这血色弥漫的牢狱之中一口烟雾将弥漫的血逼退。
“叮铃铃~叮铃铃~”手摇串铃的声音响起,那铃音如同水波纹荡开,下一秒整个牢狱被震得粉碎。
手摇串铃中心,柳青阳继续摇动着串铃。
“叮铃铃~叮铃铃~”天上的雨幕变大,那些百年来被困在牢狱之中的狱鬼们破土而出,空中传来他们悲呜、悲呜的声音。
“都散去吧…… ”柳青阳的声音随着铃音荡开。
炎丑走到女人面前蹲下,他露出温柔的笑容挑起女人的脸:“知道你为何逃不出这里么?”
女人面目狰狞,让她那双留着腥红血泪的双眼变得更加丑恶。
“因为,你撒了谎。”炎丑手指摸索着女人的脸。
“你家主人并无埋骨之地对吧。”炎丑笑得温柔,垂下头,落在胸前的长发温柔地触到女人的脸上,天生俊朗的脸让人容易亲近。
“……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奄奄一息的女人瞪大眼睛怨恨地道。
“这牢狱因为当年剃发杀头之事而变成‘鬼牢’。普通犯人看不到狱鬼,唯有犯下了极恶杀戮之人不仅可看到狱鬼和当年之事,还因为身上的罪孽而不得离开囚牢。一旦离开囚牢便会为狱鬼所食,成一狱鬼中的一员。”柳青阳说道。
他周身黑雾弥漫,手中手摇串铃不停歇。他继续道:“囚困住你的,不是牢狱。而是你自己。”
“所以,你给了我假药!”女人不敢置信。
“药非假。若是普通人也罢了。”柳青阳回道。
“呵呵…… 哈哈…… 没想到我竟然会这么死去。”女人的头从炎丑的手中落下,她目光开始变得混浊,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年轻美丽留洋回到王朝的主人。
“我敬我家主人,可我又记恨她。她是我们大清王朝子民,怎么能和东瀛人混在一起?倭国和那些洋人狼子野心入侵我们王朝。但主人不知羞耻却要和这个商人在一起。我怎么不恨?是我,是我出卖了主人。
女人到现在都还记得主人被逮捕之时对她的信任。女人心中恨极,恨主人为了一个东瀛男人罔顾国家大义。女人在对着主人信任的那一张脸之时极想告诉主人:
那个东瀛商人为了生存将您抛弃了,他不仅抛弃了您,还欺骗了您。
但没有。女人只是将主人的信件掉了包,将女主人对东瀛商人的情意变幻成恨意,这恨意伴随着女人将女主人惨死城墙上的消息带到大使馆给他时候,那个东瀛男人吓得失声痛哭。看到这样的男人,女人心中有了快意。
就这样,她在男人心中种下了一辈子的阴影。
黑色的雾渐渐散去,柳青阳偏头看女人:“你之罪,却将罪名推上你主人之身。你为的,不是国家大义。只是埋在心底的嫉妒与怨恨罢了。”
嫉妒。
“不……不是的!”女人惶恐,仿佛被剥光了一般。
“你家女主人的尸骨在哪里?”炎丑站起身垂眼看奄奄一息的女人。
“你身上的‘极恶’沉到让你无法踏出牢狱一步。你这席话,是真也是假。不过这真假便随着你去罢。”柳青阳说完便将遗落在牢狱中的药箱子背到背上摇着手串摇铃离开了。
人世间,谁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些隐秘的东西终极一声会伴随到自己到死亡而烟消云散,
炎丑轻笑,脸上带着一丝风情:“真是可怜之人。”
随后便离开了。
女人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那张绝望的脸渐渐失了生气,在雨水落下的天地之间,女人最终带着恨意而死。
“叮铃铃…… ”
“叮铃铃…… ”
几日之后,一则传闻在京城流传开——京城外一破落的县城中,一名县太爷出卖王朝给俄国人养蒙古战马。卖马求荣。那批蒙古战马在送到俄国人手中之后,那些俄国人不知怎地一个个生了吸血虫病。一名俄国大公渐渐消瘦死亡。俄国人大怒,于是怀疑到马身上,在对战马检查之后并没有发现问题。
而肃亲王爱新觉罗善耆以俄国人找事为由收回了那批蒙古战马,俄国人有气往肚子里吞。
这一年是晚清一九零零清光绪26年,八国联军侵华战争前夕。
一九零零年四月,华北大乱满目疮痍。太后携皇族们逃离京城,京城无首。联军炮火打开了京城大道,残墙断壁,暴行惨烈。
北平。
柳青阳背着药箱子走在亲王府外的路上与几名基督传教士错身而过,挂在药箱子上的手摇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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