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把他浇的透心凉,噼里啪啦ji-an得他一身狼狈。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云扬抬起s-hi透的鞋,感觉自己好像一条奔跑的鱼。
光在水里扩散成斑,天上地上看起来乱七八糟,云扬只觉得头晕目眩,可是没有停步。
他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是认输,停下来他就失去一切。他把手攥成拳头,戒指还有一丝温热。
“望舒!望舒!你出来!”他开始大喊,可是周围没有回应,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找到这个人。
“望舒!望,舒?!你别走!”虽然隔着水,云扬还是看到对面的街上站着一个人,撑着伞,好像在看他。他看不清那个人的样子,但是莫名就是知道那就是望舒!
“你大爷的!等着我别跑!”
顾不上其他,云扬跨过路边的栏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过去。
身边的黑暗突然暴亮,云扬突然觉得这一幕无比熟悉。喇叭的尖啸、车轮极速磨损声、司机的怒吼,同一时间炸开,云扬只来得及伸手护住脑袋。
他被撞倒了。
他跌在水里,水ji-an起来,雨砸在地上,司机从车里冲出来大喊,声音那么庞杂,可是云扬只听清了一声脆响。
就是刚才那一撞,戒指被撞碎了,墨玉的碎片四散飞ji-an,落在水里,失去了最后一丝温度。
“不,不要,不要!!”
云扬拼命去分辨那些细小的碎片,趴在地上抢金子似的捡着,手被尖锐的碎片划烂了,血滴下来,可是他感觉不到疼。
司机看他似乎没什么大碍,只是脑子有问题,骂了一句晦气,开着车走了。
灯光消失了,云扬看不见那些和路面几乎一种颜色的碎片了,他只能摸索。
有什么东西在失去,他找不回来了。
对面街上的那个人一直远远的看着这一切,最后转身,叹了口气,走了。
十年后。
阳光浅暖的午后,知了在路边的浓y-in里渲染夏天的色彩,天边的晴丝懒懒地卷着,微风习习,吹乱了望舒的头发。
他今天要去拜访一个人,或者说向那个人补上一个欠了十年的道别。
不知道那个孩子现在长成什么样了,会不会还会因为丢了东西就哭得要死要活?
没想到他最后会选择到这里来,望舒眯着眼睛欣赏周围不时走过的少男少女,这种青春的气息真是令人怀念啊。
“请问教工宿舍在哪里?”望舒拦住一个女孩,女孩看见他的时候脸都红了,结结巴巴道:“往前走,左转就到了。”
望舒微笑着道谢,女孩抱着书低头快步离开。
真是可爱的女孩子啊,这家伙,每天守着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真有福!
按着查到的信息,望舒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见的人的房间。门牌上干净的两个字,云扬,他眼前不禁浮现出一个嬉笑怒骂的秀气男孩。
十年了,那家伙该是什么样子?
他甚至是迫不及待地敲了敲门。
“来了!”是个有点陌生的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好像刚睡醒。
望舒的心悬了起来。
门开了,露出一团蓬草,蓬草下面隐约可以辨认是一张男人的脸,睡眼惺忪:“谁啊这么早?”
九点多了算早?
男人掀起眼皮,眼睛直了,嘴巴张大几乎可以吞拳:“望舒?”
望舒点头。
“等我一下!”门被“嘭”的关上,一分钟后,再次打开,一个衣着考究的美男走出来,微笑:“原来是你啊,刚才是个事故,请忘了它。”
“没事我早就该猜到,你可是文白的关门弟子,他就最疼你一个徒弟,你随了他很正常。”
云扬挠挠头尴尬地笑:“进来吧。”
屋子里倒是出乎意料的整洁,看来云扬并没有完全堕落成下一个文白。云扬让他坐在沙发上,自己进厨房泡咖啡。
“现在过得不错嘛,云老师。”望舒接过咖啡,调侃道。
云扬笑笑:“也就那样。”望舒仔细观察他,虽然这货长得成熟了不少,但举手投足之间还能看出许多熟悉的东西。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了呢!”云扬从身边的桌子上取来一副无框眼镜,戴上。
“嗯,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但是我现在要走了,总想着得再见见你。”
云扬的眼睛透过眼镜,看起来居然有些陌生。他仍然笑着:“要走?那祝你一路顺风!”
没问自己去哪里,十年时间,终究还是有改变的。
“我还没问过你呢,怎么回到长安了?b大让你留校都不愿意。”
云扬仰在沙发上:“那边的城市太繁华了,不适合我。”
只是这样?恐怕还有别的吧。望舒没有再问,他俩早就不是可以什么都能问的关系了。
“一个人?”
云扬点头:“谈对象太麻烦了……前几天家里人还让我相亲,简直神烦!”
“人总要安定下来好啊……”
手机突然响了。
云扬看了一眼来电显,起身开始穿外套:“是凌羽那小子。他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没搭对,那么高的身价居然接了这么个小制作,跑到这里来,今天要请客,你也来吧!”
望舒心说你这粗神经还真是没变,可怜凌羽一个影帝级别的人物还得为了追老婆追到这儿来,还追了十年!自己才不去当电灯泡。
于是摆手笑道:“我不去了。你俩好好享受吧!”
云扬也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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