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那么多人了……
他继续抬脚往外走。
可葛铁却大叫起来:“快宣太医!”
门外的侍卫立刻把门口拦住了。确切点说是把欧阳珏拦住了。
欧阳珏:“……皇上让本官走的。”
侍卫不动如山,看欧阳珏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大逆不道刺杀皇上的杀手。
欧阳珏没办法,在门口踟蹰了一下,不得不回到寝殿里。
晏梓伏倒在地上,脸色乌青,似乎是刚吐了血,嘴角还挂着血迹。葛铁领着几个小太监跪在旁边一脸急色,看到欧阳珏来了忙道:“顾大人快帮忙把圣上扶到床上去!”
欧阳珏:……你他娘的那么多人干等着我来抱他上床?你根本不在乎你家皇上是死是活吧?
欧阳珏面无表情:“顾某手无缚鸡之力,怕是做不来这事,还是葛公公和其他小公公们抬吧。”想了想,补了一句,“快点抬,好歹是皇上。”
一时间安静了,像是错觉。随即葛铁便又慌张地招呼着小太监们把晏梓伏抬床上去了。
欧阳珏站在门口望天,直到望来了急匆匆的太医,又望来了高贵冷艳的皇后。
皇后略停了停,目光像把刀子似的从欧阳珏脸上刮来刮去。
欧阳珏一点都不怀疑如果她真能把目光变成刀子的话,肯定每把都往他要害地方扎,尤其是下|体。
然而欧阳珏一点也没觉得心虚,反正当初晏梓伏要立后也跟他没关系,而且在那之后他立马就跟晏梓伏闹掰了,这皇后无论后宫生活过得如不如意都跟他无关,冤有头债有主,要怪就去怪晏梓伏啊,别以为他是皇帝他就了不起。
想是这么想的,欧阳珏还是没法儿直视皇后,低着头继续看鞋子看地。这不能怪他,因为太尴尬了,真的太尴尬了。
皇后:“皇上又怎么了?”
欧阳珏:“突然晕了。”
皇后:“又是你打的?”
欧阳珏:“臣从没打过皇上。”
皇后:“那是你气的?”
欧阳珏:“臣冤枉。臣一心为社稷苍生,若皇后怀疑臣,不如就把臣立时贬了。”
皇后冷笑了一声:“你跟欧阳珏不光长得像,脾性都是一样的。”
老子当年没对你红过脸好吗?!现在你们把我逼急了我才这样的!!!欧阳珏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状。
皇后:“跟本宫进去。”
欧阳珏被迫跟着皇后去了龙床前。
太医们的脸都是青的。
皇后看出了不对劲:“皇上到底是怎么了?”
太医:“皇上中了毒。”
欧阳珏心道,这次大概又是老子背黑锅。
然而皇后倒没顾上扔黑锅给他,大概是事从紧急,只顾上追问太医:“什么毒?可有解毒之法?皇上没有大碍吧?”
太医一一回答。这毒乃是外邦奇毒,且一时不会发作,也难以让人察觉出来。乃是日积月累中令人身体减弱,直到将最后一剂加入饮食中催发出来,令毒素攻心。但中毒之人也不会立马就死,只会拖下去,拖足一年方入轮回——在这一年当中,中毒之人将逐渐感觉身体剧痛,直至五脏俱焚,痛不欲生,因而许多中毒之人都是自杀的。
欧阳珏放了心,既然说是日积月累了,那肯定与当下的“顾知觉”无关了,何况近日还被继续下毒,证明也不是以前的欧阳珏所为……只要那些人不丧心病狂到说欧阳珏跟顾知觉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合伙谋害皇帝就行……
皇后急了:“那要如何解毒?”
太医倒也不是没有解毒的法子,可药引中有一味却是难得的东西,名叫冰莲花。这当然不是莲花的一种,而是因其存在于人迹罕至的外邦雪山之巅,是千万年前的花被冰雪凝结后的“冰花”,将之一大块凿来熬药才能解毒。
皇后沉吟许久,道:“事关重大,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外泄,否则本宫没有情面可言!”
寝殿里的人齐齐称“是”。
欧阳珏突然问:“晋王和顾相也不请来?”
皇后又把眼刀刮到他脸上了。过了会儿,她道:“对。”
欧阳珏:“哦。葛公公,劳烦你去把晋王和顾相请来宫里,立刻,马上,半个时辰之内。”
皇后有点怀疑自己是否耳鸣了:“你——”
欧阳珏打断了她的声音,继续叮嘱葛铁:“另外请公公让近卫再把皇上寝宫守牢点,牢到不光顾某逃不出去,就连皇后也不能出去。”
皇后终于明白过来了,厉声斥道:“大胆!顾知觉你什么身份敢在本宫面前颐指气使发号施令?!”
欧阳珏一拱手,彬彬有礼道:“顾某是朝廷命官。”
皇后骂道:“来人,将这个佞——”
她说不出话了,因为她面前的“顾知觉”忽然吹了声口哨,接着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落在“顾知觉”身前,像一道纯粹的阴影。
——这是晏梓伏的暗卫。皇后没见过,可她知道。
欧阳珏笑得有点扭曲:“本朝有了戾悼侯一个佞臣就够了,顾某够不上这个资格,皇后您最好也别开这个口。”随后他对暗卫道,“没有我的命令,这里任何一个人都不准出去,任何一点风声也不准泄露。”
暗卫领命。
不光皇后傻了眼,就连葛铁都傻了眼:“顾、顾大人……”
欧阳珏朝葛铁恭敬道:“请公公照我说的话去做。”
葛铁看了看欧阳珏,又看了看皇后,最终看回欧阳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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