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查挑唆那个害我嫂子的孙子是什么鬼?”
“那个人的底细,许淙已经查到了,与西北那边瓜葛很深。是咱们这边儿的事,托你找人查一下。眼下你嫂子的后事还没办完,我走不开。”顾寒江随手又点起一颗烟。“你查一下咱们大院周边几个管片户籍登记处,看李竞复员回来的落户手续落在哪儿了。前些日子在院里遇见梅阿姨,托我帮着问,说是小竞到现在了都还没回来办复员落户。刚好我前单位领导手上有个课题立项批下来,正在招人。小竞的户籍手续若办完了,正好能赶上这一次工作安排机会。我找咱们这边的户籍处问了,居然没有查到。”
顾三元手里搓着和田玉把件儿,慢条斯理的说道:“查不到人是什么意思?”——“据户籍处的人说,参军销户口时,是小竞自己去办的。但目前没见他本人或家人来办迁回手续。”
“如果是推荐进了军校的话,估计就直接落集体户口了。可假如···我是说假如啊,户口落进机密档案类,那可就得动用硬关系了。哈,听过一段儿顺口溜吧: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不是棉裤薄,就是皮裤没有毛。如果追究缘故,多半儿能导到李家父女那儿···”
顾三元戛然收住了声音,眼瞧着他哥手指刚燃起的烟,一下子就被攒起的手指勒断了。烟火头烫了皮肉,也不过是狠狠的一甩手,并没有抬手查看。他只道长兄是在为妻子被害,揪不出背后黑手而感到心中焦灼。
自从去年下半年退出送戏下乡小组,薛骁璔就留存着每张日历,绝不扯掉一页。每天盼着太阳东升,熬着月亮西落。直到有一天团里管后勤的吴筱梅到排练厅来找他问,是否要帮刚入团工作的薛昌华订火车票,薛骁璔惊觉之下也彻底忍到了极限。
学校开始放寒假,同样意味着各地战士复员工作应该早就完成了。家宅胡同那个片区里去往新疆参军的孩子,复员回家办好落户,从三次分配工作中挑了个相当不错的职位,都开始上班了。他的儿子仍旧没见回家。
梅珊接到吴筱梅的电话,就爽快的约在离单位不远的一家香妃炸鸡店会面。两人一见面不需多做虚假寒暄,就直接聊上主题。
梅珊说她所以非要约吴筱梅出来说话,是怕薛骁璔听到电话里对话,越发心急,再急出个好歹的。其实她也正为儿子迟迟不归而忧心忡忡。到目前为止她也只是去年接到儿子的信,称入选重要培训,推迟一年复员。
尤其是去年年底时,同事转告她说,有自称是李竞的人打电话来找她;偏偏那天她外出没接到电话。而事后再没接到过电话。越往后推延,梅珊心底的恐慌就越按不住。如果真是推荐上学晋修,倒不至于这么心惊肉跳。她怕儿子入选的不是培训而是任务。那样的话这个人就等于石沉大海了。
握着柠檬茶纸杯的手明显在抖,梅珊又加上一只手将杯子包住:“筱梅,咱俩说的这些,千万不能全部对老薛说,他能急疯了。你一定记得吧,那年咱们初次通话及后来见面认识,就是当时孩子放暑假参加科委兴趣班,他见不到孩子,急得火上房似的。”
吴筱梅伸手拂住梅珊的手,含笑安慰梅珊让她放心;对薛骁璔那边解说,她会好好斟酌着分寸开口。日后无论哪这方面能有消息就及时通个信。
昨天放下电话,薛骁璔的一句话,把吴筱梅说得眼泪当时就涌出来了。他说:儿子是撑着他后半辈子活着的唯一念想儿。她也是做母亲的人,也险险就丢了儿子,那感觉比摘心扯肺还要疼千万倍,痛而不欲生,恨而不敢死。
☆、10——啼鹃待招
眼瞧着电子钟的数字跳到了凌晨一点,隔壁两位砸夯正酣的叫床声还是没见有中场休息的意思。薛中泽实在躺不住了,低声骂着“真他妈一对草料牲口”,索性穿起衣服出门。
和他同住在小南庄宿舍楼的室友,是燕山工程部基建副理,名叫孙明福,从新疆军区复员回来的正经八百一毛三军衔,g部外挂人员。经过西域广袤山河的磨练,肥羊鲜乳的催发,长了满身疙里疙瘩的腱子肉和一把好力气,模样周正、身体好、性情爽快的男人,从来就招那些小鸟依人类型的女孩子喜欢。
这位老兄隔三差五的就带女友回来团聚,薛中泽就得识时务的躲出去;否则缩在隔壁更受刺激。平常人只是听音辨景儿,他却是抱着肩膀坐看现场活春宫一样的。都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哪受得了啊。
溜达着走回燕山后门,夜班保安正缩在岗楼里打瞌睡。见薛中泽进门就揉揉眼睛打着哈欠搭两句话:“后半夜的班儿啊?”——“临时过来替个班,还来早了几个多钟头。”
保安锁好小门指指一旁的三层小楼:“那你上员工宿舍找个床位忍会儿吧。今天的值班大妈是赵大妈,特和气的老阿姨,你去找她肯定能帮你匀出个打盹的地方。”
薛中泽道了谢径直钻进宿舍楼。原以为时交凌晨该是分外寂静的,没想到宿舍区的楼道确实灯火通明。尤其值班室的屋子更是热闹,换床单枕巾的,交住宿卡登记的,抱着值班电话聊天的,赖在值班员床上神侃聊天的。
值班员赵大妈是位胖胖的阿姨,上白下蓝的工作服,眼镜片后面一对笑眼,说话不紧不慢的略带点中州口音。薛中泽说他就找地睡会儿,七点半就起来接班。赵大妈就好说好道的把值班室的人劝回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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