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傻逼要追温小匀,所以来找我麻烦。我想不想追温小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凭什么他追温小匀,别人就不能追了?光天化日之下,岂容这等欺男霸女之事,你们说对不对?”
“然后你就给人揍了个大马趴?”
“没有,”薛连朔脸红了,“我、我是自己摔的。”
贺东知的动作停了,伙同着王甘霖没有同情心地大笑起来。薛连朔恨不得拿床沿上晾着的袜子塞他们嘴。梁稳突然发话了:“你把裤子拉上去点儿。”
“哈?”薛连朔的裤子褪到了屁股上方,只消再拉下去点,就能露腚了。
“拉上去点儿,你屁股都快露出来了。”
“干嘛,又不是没看过,”薛连朔嘀嘀咕咕,“咱俩还一起洗过澡呢。”
“我那时可没盯着你屁股看。”
薛连朔哼哼两声,把裤子给拉上去了。
“那你到底想不想追温小匀……”王甘霖在一边泡着面,随口问他。调味料冲鼻,使他打了一个大喷嚏,以至于最后的那个“匀”字猛地收住,化作了气体与唾液喷发出去。
“当然不想喽,我不是都说了嘛,是我社团里一个朋友想追她。就是上次来咱们宿舍那个啊,你们说看起来就是有钱人的那个……哎你那泡面是不是拿我的!”
“哦,对啊,嘿嘿……借我一盒,下次还你。”
“靠,我就剩一盒那个口味的了!”
“真的不想追温小匀?”贺东知接着问。
“真的,我的妈呀,你们怎么个个都这幅猜疑的嘴脸,得,明天我非得跟人说清楚去。”
不等薛连朔去找温小匀,对方倒是直接找上门来了。上毛概的时候,温小匀抱了书坐到他身边来,薛连朔瞟了她一眼,没说话。她绷了一节课,终于在下课的时候开了口:“那个……是不是有个体院的男生来找你麻烦?”
“哦,对。”
温小匀长叹一口气,“他是我朋友,你别介意,他脾气就这样,其实人不坏。”
“嗯,是吗?”
温小匀很认真地看着他,“那你跟他解释这个误会没有?”
“没有。”
“为什么?”
“看他不爽呗。”
“这……”
“你自己跟他解释吧。”
“好吧,真是对不住了。”温小匀这样温和有礼,倒使得薛连朔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有什么好对不住的,是你那朋友的错。”
温小匀笑了,明眸皓齿。她说她那个姓陆的朋友是她老乡,刚进大学的时候就在同乡会(据她所说名字就叫什么“山东人在j大”)认识了,他在追她,但她还没答应。薛连朔听得其实没什么况味,但为了迎合女孩子的面子,还是得做出一副很感兴趣的面目,连连点头。
“她们都说我跟他不合适。”温小匀撑着下巴看黑板,下垂眼一眨一眨的。
“谁?”
“我的那些朋友呀。”
“哦,确实不太合适。”薛连朔在内心暗想,妈的,我这兄弟当得实在太有义气,连背后跟女孩子嚼舌根的勾当都干上了。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薛连朔心道,难不成说我的某个有钱人朋友更适合你,千万别跟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逼在一起?他懒得说更多,就淡淡一句:“没什么,感觉而已。”就给糊弄了过去。女孩子也没多问他什么,把头转了回去。
他们毛概课的老师是个谢顶的中年妇女,对,是妇女。谢顶的女人按理来说是很少的,但她就是谢顶了,颇有点朝着裘千尺的形象发展而去。她姓孙,背后的有些缺德的学生给取了个花名叫孙千尺。此刻,孙千尺正在讲台上对着书本念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理论,见学生们在座位上睡觉的睡觉,打游戏的打游戏,话头就从方才那理论一拐而到了痛诉当代大学生的麻木与怠惰上,情感非常充沛而真挚,十足的精神导师架势。薛连朔看了看手机,快下课了。他将书本塞进斜挎包里,准备从后门开溜。他可不想待会食堂人太多,排队都得等上十几分钟。哪知这点动静却叫孙千尺察觉了,她叫住了后排往外猫着腰往外走的薛连朔:“后面那位同学!你干什么呢?!”薛连朔一惊,脚下抹油,飞也似的冲了出去。孙千尺表示,既然有同学提前溜走,那咱们就重新点一次名。台下的学子哀鸿遍野,各个不胜其烦。孙千尺将书卷起,攥在手里,又想了几秒,愤愤然作罢。
提前溜走的薛连朔在一食堂点了一份什锦炒面,还有一盘孜然烤鱼,挑了个位子,坐下来大快朵颐。有条信息发了过来,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来看,是上次那个号码。上书几字:“帅哥,我是小宇,我们能再见一次面吗?”薛连朔三下五除二直接把信息删除,把号码拖进了黑名单,充作没看见,继续吃面。
吃完的时候,薛连朔端着盘子往餐车处走去。他偶然一瞥,看见了温小匀和一个高个男生在排队。再仔细一看,那男的就是几日前的那位体院的陆同志。此君如今换作了一副殷切的温和面目,似乎在问温小匀要吃什么。温小匀表情还是很冷淡,抬头看着他,然后随口说了句话。薛连朔将餐盘放了上去,然后擦擦手走人。
这件事又是过了一个星期他才与李岩铭提起。李岩铭表示,妈的,都跟人吃上饭了,绝不能被那情敌捷足先登,他要开始加快行动了。薛连朔兴趣缺缺,打了个哈欠,你加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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