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喝醉了之后没动弹,趴在石桌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这段时间他心情一直不好,严霄好几次想说什么安慰他,看到他之后又不敢说。他师父常年在外游历,大概这个重阳节也是跟老友一起过,所以最后还是他一个人坐在这里,想着再也不会回来的故人。
严霄傍晚才和众人一起回来,他拐到镇上买了些点心,打算晚上陪师父喝酒聊天,师父喝酒,他聊天。其实他也想回重岚山看望他其他的家人,可舅舅那天走了之后就没再来过,他想跟师父说,但是师父神色始终没有缓和下来,且每天看他很紧,所以他也就没机会背着师父让舅舅接他回去。
他倒了茶,摆上点心。
陆京毓闭目养神看都不看,连旁边的茶水都没动。
严霄悄悄掏了哑哨出来用,前一阵他趁陆京毓去了禁地,把屋里仅剩的几坛酒都送给了平时对自己照拂有加的师伯们,就是怕师父最近再喝酒误事,他师父平日又鲜少跟其他师伯们来往,这样就一点酒都喝不到了。
估摸着时间要到了,严霄找了个借口想溜出去:“师父,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先……”
陆京毓眼睛都不睁,打断他:“是你舅舅要来了吧?”这个小子有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刚才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一下就猜到了。
“师父我只是想念舅舅了而已,师父要是不想看见他的话,我们就远远的说几句保证不叨扰您。”严霄连忙解释,想尽力挽回一点局面不让陆京毓大发雷霆。
“无妨,你舅舅可以来,去告诉他,让他回去把最好的酒拿来我就让他进门。”陆京毓指了指一个方向,让严霄赶紧过去拦人。
严霄见事情有了转圜,但还是担心他师父喝酒之后会失态,便犹豫了。
陆京毓似笑非笑,问道:“上次你舅舅不是将我照顾得很好么,你可是不放心?”
严霄感觉自己的冷汗都要下来了,也不去想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生气,忙朝着他指的那个方向去。
应逸马上就要到了,却看严霄朝他这儿赶过来,就问严霄:“小霄,怎么了?”
“舅舅,我师父说了……让你回去把最好的酒拿来,他就让你进门。”严霄越说越小声。
应逸笑着摸了摸严霄的头,道:“你回去陪你师父吧,我马上就到。”
严霄回去陪陆京毓坐了一会,应逸才带着酒过来。严霄见他们一时无话,只能在他们中间说些话来活跃气氛。他干巴巴地说了一些诸如“那天我听了一个笑话”、“我最近又学会一套剑法”、“我看话本里有个有趣的故事”的话,气氛却仍未能活跃起来,眼看就要再次滑入尴尬的深渊。
这时陆京毓开了口,他问严霄:“你不是想去别的师伯那里一起聊聊天吗?想去就去吧。”
这明摆着是在支开自己,可是师命难违,严霄看了一眼,见自己舅舅都没有让他留下的意思,还是走了。正好其他师伯门下师兄弟也有不少,不像自己师父只有一个徒弟,想热闹都热闹不起来。
“我去打点水。”应逸带的还是和上次一样的酒,这酒对人来说烈了些,所以得掺一点水,所以他放下了酒就去打水。
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发现陆京毓已经打开了酒坛自斟自饮,喝完第一杯之后又要喝第二杯,他连忙拦住,还好这时没喝多少。
应逸挡着陆京毓,一边掺水一边感慨自己就像是个远道而来卖假酒的贩子,他把酒倒在稍大一点的碗里,对陆京毓说:“莫急,今天我们喝个够。”
陆京毓在一旁低声笑了起来,拿过一碗酒一饮而尽,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碗,他刚要喝,手被应逸扣住,碗也被搁在边上。
陆京毓面露不悦之色:“今日是重阳节,过节喝点酒都不行了?你来跟我一起喝!”
应逸道:“没有你这么过节的法子,一句话不说就闷头喝,你这不是借酒浇愁又是什么?有什么苦闷不能说给我听的?”
陆京毓用另一只手去够盛了酒的碗,也被应逸抓住,他挣扎了一番,见自己落了下风,张嘴就要咬应逸的手。
应逸上次被摧残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他连忙松开手,让陆京毓喝。
“我似乎快要忘了当年对师兄的那种心思,可我永远不会忘了是我害死了师兄和你姐姐。明明我们一开始是朋友的,最后他们却因为我的过错而死!”对,都是自己害的,陆京毓想着,灌下一碗酒。
喝完了一碗,陆京毓把碗再次灌满。
“师兄以前说过会有人和我相互扶持依靠,我现在知道了,对我而言师兄是亲人,只是我带来的灾厄永远都不会改变了,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他再次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应逸看向陆京毓,说得格外认真:“是偷听之人心术不正加以谣传,才会挑起那样大的风波。表白感情并无罪过可言,他们将你们卷入这风波之中,并不会顾虑你们分毫,所以最后他们死了活该。”
“不用你劝我,我要睡觉了,你走吧。”陆京毓站起身来想回去,一下栽倒在地上。
应逸连忙起来拉人,他很着急所以手劲就大了一些,一把把陆京毓拉到了自己怀里,他突然觉得这样也很好,抱着陆京毓不肯放。
陆京毓不是很清醒,他奋力挣脱应逸的怀抱,见自己推都推不开,就开始骂人。
“畜生、龌龊、乘人之危、心怀不轨,你要说的我都替你说了,我不放手,你能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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