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澹一边倒出车库,听陶清风说了谢国珉判五年,庄宇徽财产抵押、判七年,道:“和之前预测的结果一致。虽然我也觉得谢国珉判得少了,但谢东来这回伤筋动骨了才捞到这个结果。谢家一垮,谢国珉哪怕是放出来,也再不会像从前那般嚣张了。”
“赖严老师您们,出力良多。”陶清风又不由自主用上了“您”的称呼。
严澹本来是个对自己情绪控制非常自信之人,那天他决定不喜欢陶清风,就觉得自己能做到了。他如今和陶清风,只是好朋友而已。这两天心中主要萦绕的,也只是关于甲骨文的太过惊世骇俗的猜测。他本该按部就班地继续试探陶清风,却在瞅到陶清风那略过意不去的拘谨之色,垂着眼睫毛仿佛蝴蝶小翅扇动,心中又不合时宜地颤动起来。
严澹定神开车,对自己说:他可以控制。他能让自己不喜欢陶清风的,加油。他们只是在做朋友。
“无妨。我二哥那天的状态你也看到了,不仅不累还美滋滋。这对于我们家来说,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其实以前就有一些吃掉谢东来产业的时机,但我父亲一直没同意。他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话倒是不错,但其实他的判断过于宽于待人了。直到这次,我爸终于睁只眼闭只眼,让我们去运作了。也是暴露出来谢国珉的德性,让我爸没法给面子了。”
陶清风又笑起来,顺着话头,说起了那天看到的族谱:“那天在族谱上看到令尊令堂,和你们三兄弟的介绍,实在是很震惊,都是国之栋梁,严老师你平时也太谦虚了。一个字也不提。”
严澹温和地笑了笑:“什么国之栋梁……不要说这种让人无地自容的话。族谱都没让我家做呢。”
陶清风心想,严澹在这方面真的完全和严放不一样。从严放的口中,就能听出,本家其实并没有他们家有水平,只是仗着本家地位而包揽了族谱制作的事。而严澹或许也知道这些事实,却选择不说。可以看出:严放是个不会吃亏的人。而严澹是个竭力收敛锋芒之人。
迄今为止,陶清风只在顾问团那次探班时,严澹在镜头前指出沙洲背的不对时,见过严澹不小心暴露出来的刺意。
陶清风继续问起了族谱的事情:“上次你二哥说那页甲骨文……”
陶清风还没进一步细问他上回有些忐忑之处,忽然间严澹一个急转c,ao作,从中间车道右拐进向十字路口的右边的路。还好这条路上车不多,也没什么人。陶清风受惯性赶紧拉住扶手,疑惑看向严澹。严澹神色凝重地瞥向后视镜。
“我这是为了试探。后面那车果然在跟着我们,也违章变线过来了……扣分就扣吧。”严澹车速越来越快,依然有条不紊道:“地下停车库外人进不去。那他们就是守在外面,靠的是认我这辆车。认得我这辆车的……我想,是谢东来或是谢国珉的人。”
陶清风骤然一惊,望向后视镜,果然有一辆黑色宝马紧跟在严澹的车后面。严澹加速后,那辆车也加速了。
严澹本来是想把陶清风带去华国第一大学的新校区,那里有很多甲骨文资料。大学城修在东城区边缘,有一段路上车少,严澹便发现了那辆宝马跟踪的事。他刚才试这一出,对方也知道他发现了跟踪,干脆就不掩饰地直接追了过来。
陶清风佩服严澹,还是处变不惊的样子,只听严澹说:“谢东来不会对你再出手,那会加重他儿子的罪名。如果谢东来需要递话,也很容易找到你或我的手机号。多半是谢国珉指使的。他向来是个没脑子的,可能觉得谢家要是垮了,自己五年再出来也没啥指望……丧心病狂报复一把。”严澹猛地又是一脚踩油门:“广川,打个110。”
严澹这辆保时捷卡宴的发动机性能,和宝马差不多,自动档油跟得上,转速很快飙上一百二。严澹手机上超速警告一直在响,他视若无睹地在车道上穿c-h-a。这条路上车本来就不多,严澹喇叭按得也非常急促。但后面宝马车也紧逼了过来。
陶清风一边拨通110,接了后,对警察说:“在路上被车追尾,那车想拦——”
严澹纠正:“是撞。”
陶清风赶紧对着手机说:“那车不要命,想撞死我们。地址?这里是——”
严澹说:“大学城互通大道,预备十分钟到东泉收费站。”
陶清风报了地点和车牌号,警察说十分钟内赶到收费站,让他们行车注意安全不要撞人,挂了电话。
严澹已经驶过了一个没行人的红灯,遭到旁边等灯的车疯狂按喇叭抗议,严澹摇头叹道:“分扣光了。得到处去借本了。否则要重考了。”
陶清风并不懂现代驾照知识,但他仍然为严澹有心情说这些事情感到震惊。从后视镜看,那辆宝马追咬得已经很紧了。严澹的车速也飙到了一百四,这是个非常可怕的速度。陶清风只觉得车窗在视线里都斜了。最可怕的还是每次超车变线时,好几次穿c-h-a都差点让陶清风以为要撞上了。
严老师驾车莽起来……真的是非常彪悍啊。
他们和后面的宝马车渐渐拉开了距离,大概宝马做不到严澹那种惊险的变线穿c-h-a蛇皮走位,被超车道和行车道并线的车逼来逼去,就快不起来了。宝马车在撞到他们之前,看来并没有脑残到随便找个车去玉石俱焚。
远远地看到了收费站,严澹丝毫没有减速,惊险地驶到了横杠前方十来米才猛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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