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时间的减少让程自感到不安,他回绝老板的挽留辞去工作进了一家房地产公司。
陆慎行知道的时候奇怪的问,“你怎么不来我这边?”
程自没说,他认真考虑过,也特地去搜查夫妻双方在同一个公司上班会出现的好与坏,最后还是决定另选出路。
“你去把书房的几包东西拿下来。”陆慎行也没多问,忙着去换衣服出门。
程自拿了东西,两人去程天道家吃饭。
“老七,别怪大哥说话难听,等你老了,没个小辈,谁来照顾你?”程天道皱着眉头喝了口白酒,“真打算去养老院当个孤寡老人?”
孤寡老人?陆慎行面部肌肉一抽,“大哥,我是个有家的人,我有老婆。”
“小自也会有老的那天”程天道瞪着他。
“等他老了,我应该已经去见阎王了。”陆慎行笑笑。
“……”程天道听着对方无所谓的口吻,说的好像去见阎王跟见隔壁老王是一个样子。
“有个孩子就有期望,有盼头,才是圆满。”
程天道有一肚子话还没倒出来,就瞟到自己儿子向他这边看来,目光黑沉,他心虚的偏开视线。
走过来的程自瞥瞥桌上的酒杯,“爸,医生怎么说的?”
“不能喝酒。”程天道咳了一声,“你小叔来了爸高兴,就喝了一小口。”
他偷偷朝陆慎行挤眼睛,陆慎行当做没看见。
“好嘛,爸保证不喝就是了。”程天道在程自的目光下不清不愿的投降。
陆慎行和程自婚后第一个十年,程天道一病不起,连人都不认识,方汶陪在身边伺候他吃喝拉撒。
已经上小学的程小米乖巧懂事,见了陆慎行会甜甜的喊小叔,调皮起来就会趴在他耳边小声叫嫂嫂。
陆慎行被她抓着手拉去房间,说要看画画。
“这是爸爸,这是妈妈。”程小米嘻嘻笑,露出缺了门牙的牙齿,小大人似的模样可爱又认真,“这是我。”她又笑着说,“还有还有,这个是哥哥和小叔。”
陆慎行扫了眼程小米拿着的画,里面歪歪扭扭的人每张脸都被涂的五颜六色,旁边有小树,太阳,小河。
这是小孩子的世界,干净,单纯,美好。
“小叔,我爸爸为什么还不认识我?”程小米嘴巴扁了起来,手指戳戳第一个小矮人,声音很委屈。
陆慎行揉揉小女孩的脸,抹去上面的泪,他看多了生老病死,已经麻木,很难被触动。
楼下一个房间,床上的老人神情恍惚,唔唔的说着什么,歪斜的嘴角滴着口水,被伸过来的手帕擦去。
“小自,这钱阿姨不能要。”
方汶推开程自递过来的卡,“你爸拼搏了一辈子,攒的积蓄还有不少,够我们用了。”
“那就当我这个大哥给小米的。”程自放到方汶手上,不等她说什么就转身离开。
方汶抬手擦擦眼睛,哎了一声。
四年后,程天道走了,那天程自正在开会,他听到程小米抽气的哭声,手里的笔掉了下去。
大概是四年的日日夜夜磨灭了方汶的希望和悲伤,她很平静的参与程天道的后事,只有程小米用哭哑了的嗓子喊爸爸。
陆慎行穿着黑色西装,与手里的雨伞融为一体,他站在程自旁边,看着墓碑上的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老七,大哥走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当回事?”老三气冲冲的说。
陆慎行的眼睛很干,脸上看不出明显的悲伤之情,的确很容易让人产生是来参加陌生人葬礼的错觉。
老六程天远皱眉,“三哥,老七只是不善言表。”
我看他是冷血,老三撇嘴,看了眼墓碑,叫上妻子儿女一起走了。
陆慎行拿出帕子给程自,他叹了口气,“多大的人了,把鼻涕擦擦。”
程自低着头接了,闷声拧鼻子。
老伴一走,方汶的生活中心都放在女儿程小米身上,用心扶养她上大学,教她做人,感恩。
程小米有了自己的家庭,疼她的丈夫和可爱的孩子,已经年迈的方汶终于不再有牵挂,走的安静。
生活离不开悲欢离合,有人哭,有人笑,有死亡,也有新生。
在方汶走后第二年,程小米做了高龄产妇,她有意把孩子过继给程自,被程自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我不想与任何人分享他。”
程小米一愣,她永远理解不了小叔对哥哥的爱,太过极端,而小叔从来都不排斥,仿佛是早已习惯了几辈子。
有次陆慎行和程自去旅游,遇到了卫倪一家三口,他们说起当年,速写本上的画,程自抿唇一笑。
“那会我怎么一点都没想到?”卫倪为自己的粗神经感到无语。
程自凝望着背对着他坐在河边钓鱼的男人,他自己都浑然不觉,等他发现时已经没有退路。
晚上陆慎行就发觉他怀里的人跟个泥鳅一样动来动去,他的呼吸一窒,侧身从后面拥着程自,两人在被子里满头大汗的吭哧吭哧了好一会。
存货彻底没了,陆慎行第二天就去马路边,做个捡到一分钱交给警察叔叔的好孩子。
一年又一年过去,陆慎行老的都快走不动了,他还在这个世界,程自和他们的家是真实,任务和系统好像才是他的梦。
程自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想把他的小叔养在家里,让对方依赖他,他在四十九岁那年终于如愿以偿。
春天一到,人就容易犯困,一觉醒来都不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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