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凤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鼻涕眼泪哗哗地流到了嘴里。
林惠然十分无奈,扯开两人,道:“不要打架。”想了想,只好一只手握着一个人,在花园里走了一阵,到一处假山后面,陪他们俩玩。
两个小孩子天真有趣,哭了一会儿,又握手言和。做妹妹的想爬到山上,做哥哥的就蹲在地上,叫妹妹骑在自己脖子上,送妹妹上了假山。
他自己又四处找砖块,垒在地上,小腿一窜一窜地想爬上去。林惠然走过去,抱着他的两腋,送他上去。龙龙转过头,咧嘴一笑:“谢谢叔叔。”
林惠然绷着脸:“叫哥哥。”
两个小孩子齐声叫哥哥,玩了一会儿,林惠然见两人的眉心似有阴影,他起初不在意,过了一会儿又去看,两人眉心上的阴影越来越重,竟成了墨水似的。林惠然叫龙龙过来,用手摸了一下,指尖滴出淋漓的红色液体。
“这是什么?”林惠然惊奇道。
“这个呀!”龙龙和凤凤争相跑过来,回答道:“这是护身符,小朋友身上必须有的。”
“我小时候就没有。”林惠然有些疑惑。
龙龙嘲笑他:“说明你娘不疼你。”凤凤对他投以同情可怜的眼神。
林惠然还要再说什么,忽然院子里响起一阵尖利的哭喊声,像是从某个厢房传出来的,许多人从四面八方涌过去。
林惠然和两个小孩都是爱看热闹的性格,三人当即朝着厢房跑过去,扒开众人往里面一瞧,只见门槛上趴伏着两个孩子的尸体,一男一女,十一、二岁的年纪。
林惠然呆了一下,忽然对龙龙和凤凤说:“这不是你们俩吗?”
两个小孩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飞扑向屋里,消失在乌黑的阴影里。
林惠然忽然觉得头晕目眩,任由人群在四周拥挤,他只听见旁边有小厮和丫鬟乱叫着:“夫人上吊死了,小姐和少爷脑袋磕在桌角,也双双毙命了。”
这一场喜事变成了丧事,众宾客唏嘘着离开了。
几天后,众人才知道,李夫人在新人拜堂之时,先是把两个孩子撞死,自己喝了毒药,又找了根绳子,悬梁自尽了。
李员外身心受到重创,精神崩溃,成了个疯子,偌大家业被人抢走骗走,自己流落街头。那位美貌的小妾原本就出身娼家,出了这种事情,只好重新回去,不过白得了许多聘礼,也不算吃亏。
林惠然微微受了些惊吓,在姨妈家住了几日,就起身告辞。他的小毛驴在姨妈家吃了许多剩饭馊水,又成日被小孩子拽尾巴,听说能离开此地,高兴地围着林惠然撒欢。
回到城里,林惠然先是去自家钱庄里取了许多银两,他身上没有带印鉴,不过他家钱庄里的掌柜都见过林惠然,所以只消刷脸卡就行。
林惠然包了城内最好的酒楼,又叫了城中最姬,给他唱歌、陪他喝酒。当夜月明星稀、天气晴朗,林惠然玩闹到半夜,却吩咐轿夫把那些姑娘都送回去。他倒不是不敢玩,只是身在异乡,这些姑娘来路不明,他不想惹出别的麻烦。
林惠然沐浴一番,懒洋洋地躺在锦绣软榻之上,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子离,想着那天见到的美貌小妾,心里宛如有一把小羽毛在撩。
每当月光最亮的时候,元流火可以短暂地化成人形。这会儿他赤身裸|体,站在马槽之中。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找了一片装草料的麻袋遮住自己身体,一溜烟地往酒楼上跑。
别的房间他不敢去,只能跑去林惠然的房间。里面灯烛摇曳,床帏低垂。元流火猫着腰跑进去,听见林惠然已经睡着了,他急不可耐地抓起桌子上的糕点吃了一口。又见屏风后面放着浴桶,水尚冒着白气。
元流火咬着饼干,噗通一声跳进浴桶里,虽然是林惠然剩下的洗澡水,但是里面依旧干净芬芳,元流火并不嫌弃,洗干净之后,他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轻轻撩开床帏,林惠然很老实地躺在大床的一侧,睡相斯文。
元流火咽掉嘴里的食物,吭哧吭哧地躺在了林惠然身边,两人鼻息相接。林惠然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了白白净净的元流火。
“我怎么又见到你了?”林惠然有些疑惑道,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用了“又”字。
“我跟你一起的呀。”元流火委委屈屈地说,因为闻到林惠然口中有酒气,所以很嫌弃地别过脸。
林惠然想了一会儿,也记不清是谁跟自己一起来的。他伸出手,推了一把元流火:“你睡那头,别挨着我。”
元流火不肯动:“我累死啦。”
两人推打了一阵,又昏昏沉沉地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叫你手贱
林惠然在客店里住了几日,正觉得乏味,忽然听说城隍庙里要在本月十五对外开放,彼时定然有许多小姐少妇们去上香。
他自认为不是好色之徒,身边其实也不缺女人,不过能去寺庙里游玩,顺便瞧瞧那些正经人家的女孩子,自然也是好的。
那日一大早,山下的小路上就挤满了游人和卖货的摊贩。其中果然有一些妇人。那些家里阔绰的,就雇一顶小轿子,轿门微微敞开,时不时地露出佳人的美貌。那些家里一般的,只好在奶娘的搀扶下,徒步上山,身边免不了跟随一大堆轻薄浪子,十分困扰。
林惠然独自上山,远远地瞧了几眼,觉得很无趣,快走到山顶时,忽然一片轻纱拂过脸颊,鼻端传来幽幽芬芳。林惠然扯过轻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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