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东樊病了之后,他的一切生活都是简洛在打理。
为他准备早餐,午餐,晚餐,然后帮他每日去医院取回要洗的衣物,送过去新的,还有一切欧东樊需要的日用品。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换了一个花样。
就像是病了的丈夫在医院住院,娴静的妻子在家里好好打扫一切,照顾生病的丈夫。
不知道欧东樊会不会这样想,但是有一日简洛在收拾蔬菜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这种相处的状态与模式,就跟结了婚的两个人差不多。
想到这里,他也没觉得恶心怎么的。
事后他觉得有点好笑,一来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点上,二是觉得,自己这样被欧东樊欺负,但是居然也没有要杀的他的心,到了现在反而能心平气和给他好好桌上一顿饭了。
这里面到底是不是自己太贱,还是奴性太强。简洛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一刀一刀切着鲜红辣椒,不免一个人在家里的厨房笑出声来。
晚上去给欧东樊送晚餐的时候,还是浩浩荡荡一干人跟着他身后,看起来就跟他是什么重要人物一样。
不过这一切其实都是拜欧大少爷所赐。
没有他,简洛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在a城这座大如茫宇的城市里如何挣扎着。
蒋征见了他来,照例是在吸烟解愁。
这次蒋征没有跟他接续纠缠,而是直接就把他递过去的食盒接了,然后进病房区,把中午用过的食盒拿出来给简洛。
简洛说了一声“谢谢”就要离开。
蒋征在他转身之前说到,“简洛,下周东樊出院,我们给他庆祝,你应该在场。”
蒋征这话的意思很明确,不是“你应该在场吧”,这样商量的语句,而是直接说明,你就应该来。
简洛知道在蒋征他们一派人的眼里,自己就不值得欧东樊这样做。
他也想过,但是没想明白为什么欧东樊这样做。
不过他还是答应下来,说,“嗯,好,到时候我一定会来的。”
然后接过蒋征手中重重压过来的食盒,他目光深沉又漆黑,像欧东樊一样有着一种类似野兽的犀利和觉悟。
简洛和他目光短短相接,就立刻收了回来。
再次说,“我知道,他出院,我会出席的。”
说完,他就准备转身打算离开。
但是就是在这时蒋征对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他想也没想过的话。
蒋征说,“简洛,我和东樊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我从没见过他对谁失望过,以前是因为他不在乎。所以他从来不失望。但是现在,你有能耐,你能成为那个第一个让他失望的人了。你们,有没有想过重新来过一次?”
欧东樊没有让蒋征去问简洛这样的问题。
想也想得到,他是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问得出这样的问题。
但是病房门的就那样半开着,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让里面的人听到,那是聋子还差不多。
欧东樊瞬时感觉自己的耳朵就像耳鸣了一样,只能听见窗外尖锐而持续长久的蝉鸣声。
那么聒噪,那么烦人。
但是时间仿佛过去一个世纪那么长,他等来的答案却是,简洛头也么有回的三个简简单单的字,“不可能。”
那一瞬间,欧东樊真的觉得四周的声音都全部消失了,蝉鸣声,风声,树叶吹动的声音,走廊上的嘈杂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全部,全部都统统消失不见了。
他只听到三个清晰的字,“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esp.40
esp.40
欧东樊出院的那天,张灯结彩,颇有要给他冲冲喜,洗去一身晦气的感觉。
欧东樊和蒋征本来没有这个意思的,但是胡鹏他们那一群闲不住的游手好闲的家伙根本不肯,非得要在希尔顿订上了包间,要给欧东樊出院庆祝庆祝。
欧东樊近来心情不错,到底是夏天来了,晚风里吹来的气息都带着香甜的。
他看了看西服店送来的特意定制好的西服,最终还是觉得去也行,不去也行,反正一个人回家,和简洛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能做什么呢?
距离他生病到住院,出院,已经快有小半月的时间了。
二十来天的日子里,他头一遭没有和简洛见过一次面,说过一次话。
如果有必要的吩咐,他传简讯给简洛。
例如,今天想吃豆腐和鱼。老南瓜不要煮的太软了。把家里的毛巾帮我拿来。
简洛统一回复他,好,好,好。
没什么不好的。
两个人好不容易和和气气起来,居然是用半条命这样换来的。
欧东樊想到这里有点自嘲。
摸了摸自己的鼻头,想想,他简洛凭什么啊?
凭他特别可怜,自己喜欢上了他吗?
不不不。
并不是这种感觉。
而是更加说不清,说不明白,自己也只能感受到,而不能用言语说出来的一种感觉。
他以前觉得自己跟简洛是很近的,因为两个人时时刻刻黏在一起,那种肌肤之亲,对他来说才是可以解救他内心空虚的一种药剂。
但是后来他突然才发现了。冷静了下来。思考了一下。
简洛何曾跟他靠近过呢?
就像两只在湖上平行的孤舟,因为没有结伴,突然两只船碰在了一起,但是并不代表两只船最终会走在一起的。
他想自己是一艘船上的人,而简洛是另外一艘船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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