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从人不多,蒙武德大将军厚意,邀我住在他的府上,也好有个照应。”
殿中上上下下的目光,立刻全部投到了独孤敬烈的脸上。独孤敬烈木着一张脸,只觉得全身披挂都被那些各式各样的目光灼得千疮百孔。
——倒霉孩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照应你了啊!
欢宴继续进行,侍宴的独孤丞相借口要更衣,退出殿外,立刻抓住了正在巡查内卫的儿子:
“是你邀北平王世子到你府中暂住的?”
独孤敬烈还是木着一张脸对着自己父亲,也不管父亲怒火熊熊的视线要把自己的战甲烧穿出几个大洞来。
“是。”
独孤丞相几乎要举起手来劈这个不肖子一个耳光,终记起这是皇宫内苑,还是忍了下去。压着声音道:
“你这般行事不谨……叫爹如何向姑母与齐王交待?”
独孤敬烈看着他爹暴跳如雷的样子,语调平板地回答道:“爹何必要交待?齐王便是将来有望荣登大宝,也得靠凌家为他守御北疆。岂能与北平王世子交恶?”
他死硬得仿佛连声音都僵成了一整块,他爹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极想扑上去几脚踹死他!
第5章 匪案
内苑欢宴通宵达旦,待独孤敬烈回至自已府中的时候,已是天色微明。他吩咐管家道:“打扫几进院落出来,北平王世子要来府中暂住。你先去驿馆相请世子从人。”管家应了,正要去准备,独孤敬烈又叫他回来道:“世子从人若到了,让他们都来见我。”管家有些诧异,想大将军平日从不管府中内事,今日如何兴起,要查看北平王府的下人?却不敢多问,自依命行事。
独孤敬烈歇了一刻,瞧过北平王府侍卫,安顿他们在自己府中住下,便到兵部督办洛阳匪案。刚到部中,便听说皇帝已有口谕给太子,令兵部协同刑部,自洛阳匪案起,查斟天下匪情。独孤敬烈心知肚明这烫手山芋是自家父亲塞给太子的,也只得硬着头皮令人查阅有关“玉面天狼”的历年案卷。
他事务繁忙,却有闲人上门捣乱。齐王与滦川公不待通报,便联袂进了兵部正衙大堂。见小吏们搬着积年案卷,川流不息地来来去去,忙个不休;又看着几乎要埋在文卷中的武德将军,两人面上都浮起些幸灾乐祸的神色。凌琛随手从一名小吏怀中抽了一份府帖来读:“河间悍匪李之荣,滋事地方,其势甚大,渐聚乱为患……”不耐烦地顺手又丢了回去,道:“这种人留着做什么?一刀宰了算了。”
独孤敬烈看着那小吏手忙脚乱地去接他乱丢的文卷,板着脸道:“已问了死罪,太子钦定了斩立决,下元节后问斩。”梁殷笑着插言道:“‘玉面天狼’案一出,只怕这人的脑壳没那么好砍了?”
凌琛与独孤敬烈同时瞧了他一眼。独孤敬烈心道就是你撺掇着皇上要太子查问天下匪案的吧?匪案便连着民生,民生又考较着天下官缄,这事儿越搅和越大,一时之间哪里弄的清白?到时候太子再被奏个“监国不力”的罪名儿……他正在想着朝局,却见凌琛目光微闪,忽地打个呵欠,转了话题说:“三殿下与武德将军都是忙人,我却是好容易才从父王那里逃得这些时日的闲空儿。闲人不同你等忙人搅和,武德将军你派个亲卫与我带路,我到你府上睡觉去。”
梁殷抿嘴一笑,亲切问道:“北平王爷治军严谨,连世子都拘得这般劳苦?”凌琛摇手道:“休提,齐王若巡幸北疆,便知我父王手段。”梁殷听言,瞅他一眼,正想说些什么,独孤敬烈已自案后转出来,道:“我这里的事情已毕,陪你回府便了。”
凌琛也不推辞,梁殷见状便道:“既如此,我便将世子交给表兄了,表兄代我好生尽地主之谊吧。”独孤敬烈应了一声。三人出了兵部大堂,亲卫们拉过马来,几名天家的贵介公子便翻身上马,拱手作别。
独孤敬烈见凌琛没带亲卫,便问道:“你把北平府侍卫全扔在驿馆了?”凌琛嗯了一声,独孤敬烈叹气道:“长安……可不是你家的北平府。你如今……还是万事小心为上。”凌琛听他好言相劝,满不在乎地一笑,举手向背后示意一下,道:“那些不是本爵侍卫?”
独孤敬烈回头一看,正见齐王率着王府亲卫们怒马如龙,向大街另一头驰去。转头瞪凌琛一眼,又叹一口气,道:“世子,请吧?”
两人纵马前行,独孤敬烈向身后亲卫使了个眼色,亲卫们知觉地与两人拉开了一些距离。独孤敬烈与凌琛并肩而行,压低声音问道:“你到长安……究竟所为何来?”
凌琛见问,骑在马上目不斜视地瞧着前方,道:“见驾。”
多亏独孤敬烈涵养功夫出众,总算没把“放屁”两个字给蹦出来。他忍了又忍,终于哼了一声,道:“小公爷带的北平府侍卫,怎地一入潼关,便多出了好几个来?”他冷冷地瞪着凌琛,心道我倒要看你这回要编个什么谎出来。
凌琛毫不如他所愿,打着呵欠道:“你数错了。”
——数错你娘!你身边侍卫队里多出来的那几颗歪南瓜,离得三丈远都瞧得出来不是好人!
独孤敬烈咬着牙问:“你既然在长安城里有机密事要图,何必定要住在我家?”他想老子领内卫大将军,禁军之首的威权,可不是摆着好看的!你吃错了什么药要来捋虎须?
凌琛斜他一眼,道:“省钱。”
——省你个屁的钱!你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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