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少赶到了村委会,等待间隙,议论声从各个角落响起,夹杂着阵阵喜悦笑声的议论让村委会会议室好像一个大菜场似的充满杂乱。
可这一刻,没有人在乎,所有人都知道,耿顺他们不单单人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大笔的订单。
而最后赶到的耿顺、张百利、耿天等人走进会议室时,不知道谁先拍起了巴掌,啪啪啪的巴掌声把几个人逗乐了,自豪骄傲的站在全体村民前,耿顺真正感觉到了什么叫自豪。
笑过之后,拍了下巴掌的耿顺从张百利手中拿过一沓厚厚的纸张,举起手中的纸张,“俺不说,大家伙都知道这是啥玩意,合同,说实话啊,俺这辈子还第一次见到人家大城市是咋签约的,在咱们这无非就是买点卖点,可人家不啊,正经八百的还弄了个签约,签字那会啊,俺就觉得这手心里全是汗,还真怕不小心汗珠子掉人家合同上弄脏了。”
耿顺自嘲的话语惹来阵阵笑声,坐在下面的王美凤好笑的同时又有点心疼,心疼自家爷们一年来的辛苦也心疼操心操肺的为屯子付出的那份辛苦。
外人或许看到的只是耿顺简单的忙里忙外,可只有枕边人的王美凤知道,双鸭屯穷的时候,耿顺那是经常的一宿一宿睡不着,好不容易双鸭屯日子见好了,耿顺还是一宿一宿的睡不着,担心着操心哪的,别的不说,双鸭屯大建设的这两年,耿顺的白头发都刷刷的往外冒。
感概了一番的耿顺再次举起手中的纸张,一一分开,“这份,是大米的,这份是白面的,这份是……”
一一介绍的耿顺脸上有着浓浓的笑容,当耿顺拿起最后一份时,目光中那份兴奋已经好像要溢出来似的,没有看那些笑容满面的老爷们,而是落在王美凤,大荔等女人身上,“这份,是羊毛挂件的,给你们老娘们的,这下子,妇女真顶半边天啦。”
耿顺的话可把王美凤等人震懵了,脾气最急的大荔短暂的迟钝后,呼的一下起身,几个大步窜到耿顺面前,抢过了耿顺手中散发着淡淡墨香的合同,急切的打开,当看到白纸黑字的合同和数量时,大荔倒抽一口冷气。
颤抖的手指哆嗦的指着上面的订单量看向耿天,“天娃,这是真的?真的跟俺们下订单了?真的跟俺们定挂件了?”
大荔有些高亢的嗓音中,所有的女人把目光全部钉在了耿天身上,摸了下鼻子,耿天肯定的点点头,“是,嫂子,人家是看过你们的作品之后下的订单。”
嗤的一声,齐刷刷的抽气声响起,让人好笑的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心酸,在农村,女人们的过的很苦,很多时候,延续了老一辈的观念,除了锅台灶台,女人的责任好像只有传宗接代这一样,生了儿子,是女人的喜,生了女儿则是女人的悲。
双鸭屯这个全县闻名的穷屯子,每一个嫁进双鸭屯的女人都承受过来自外界的伤害,不管这种伤害是有心还是无意,可那份歧视却是实实在在的。
外人都说,双鸭屯的人不乐意逛街,不乐意离开那个穷山沟,可真的是这样吗?不、并不是,每一个双鸭屯的女人们都清楚,哪有女人不爱美,哪有女人不爱俏,而是她们的美与俏得道的不是赞誉而是一双双带有歧视性的目光。
一天两天,一年两年,时间长了,双鸭屯的女人不乐意,不乐意离开这个在外人眼中的穷山沟,在这里,她们有平等的对待,在这里,她们有男人们粗心大意的呵护,如果一定要用一段话来形容双鸭屯的女人们,那么只有一句,“人之砒霜,我之甘饴”
一年年的挣扎,其实对于双鸭屯来说,这样的日子虽苦却也极甜。
闭了闭眼,勉强按下心底的激荡,大荔把手中的合同放在桌子上,转身回到座位上,拉着赵国军的手,突然哭了。
带笑的哭泣让赵国军又心疼又好笑,安慰的拍着大荔坚实的脊背,“行了行了啊,让人笑话,想哭回家哭,你爷们敞开怀让你靠。”
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语让大荔用力掐了一把赵国军,呸了一口拽着衣襟抹了把脸上的泪水。
笑过哭过,会议其实进行到现在也已经差不多了,重新把各家的合同还给各家的耿顺郑重的交代,从今个起,老爷们们体谅点,让老娘们们撒腰干活,要是有拖后腿的,脚趾盖掰掉。
最后的玩笑话把大家伙逗的哈哈哈大笑,起身的王二胖揉着腮帮子,“顺子哥,你掰谁脚趾盖坑一声,兄弟给你办了。”
轰然大笑声再次响起,又好笑又好气的耿顺拿起桌子上的铅笔扔向王二胖,“行了啊,赶紧都散了,对了,俺跟百利商量了一下,趁着新历年,明个晚上咱大家伙聚聚,不拘啥玩意,一家出一个菜,明个上午老爷们过来帮忙搭棚子。”
七嘴八舌的附和声后,男人们走了,而耿天却被王美凤拽住了,紧张、兴奋、骄傲、自豪,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一群女人涨红着脸半响没有吭声。
久久的沉默,坐在一旁的耿天无奈的笑了,看向王美凤,“嫂子啊,你们也别多寻思,要是东西不好,人家不能下订单,咱原来咋干以后还咋干,多把把关,宁可速度慢点也要做出最好的。”
耿天的温和让王美凤长出一口气,扯动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天儿,你别笑话嫂子眼皮子浅。嫂子这辈子都没想过能干成这么大的事,不用你说,俺们也不能丢这人,不过…”
停顿了一下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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