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的口中,对方不要和晏柳一起玩了,把他推倒在地上,朝他说:“你爸爸被警察抓走啦,你爸爸是坏人,你也是坏人,我不和你玩了。”
晏柳从地上一下子爬起来,把小伙伴狠狠撞到了地上,他不断打他,“我爸爸不是坏人,我爸爸没有被警察抓走,你这个大骗子。”
孩子的哭声引来了大人,有人把他扯了起来,并大声叫着他妈妈的名字,让他妈妈把他带回去。
晏柳大哭着回了家,不断询问妈妈:“爸爸是坏人吗,他被警察带走了吗?”
妈妈也只是抹眼泪,说:“家里已经够乱了,你不要和人打架。”
晏柳被妈妈骂得呆愣当场,冲进了自己的小卧室,关上门,趴在床上抽噎着,他想,爸爸真的是坏人吗?
即使爷爷花费了很多钱和力气,他爸爸依然没有保住,因窃取国家秘密情报罪被判处了二十五年有期徒刑,这还是在他爷爷活动关系的情况下,才有的二十五年。不然,就像有些人恐吓晏柳的那样,说会把他爸爸枪毙了。
晏柳家一下子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晏柳大叫着质问爷爷,“爸爸偷了国家的东西是不是,他是强盗吗,他是内奸吗?别人都说爸爸是坏人,是不是啊!我不要这样的爸爸!”
爷爷板着脸吼他,“不要乱说,你爸爸是被人陷害的。他是你爸爸啊,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别人乱说,你也能跟着乱说吗?”
晏柳很相信爷爷的话,之后再遇到人说他爸爸是内奸,他就大叫着反驳回去,“不是,我爸爸是被人陷害的,是被陷害的。”
小伙伴们根本不信:“你爸爸偷东西,是强盗,是内奸,你也是,你也是。”
晏柳冲过去就打架,以前的好朋友们都远离了他,没有人再愿意和他一起玩,而晏柳也没有办法和别人一起玩了。
后来,晏柳稍稍长大一点,他从爷爷嘴里得知不知道是不是真相的真相,爷爷一口咬定,他爸爸是被陷害的。那项技术和整个项目的程序,全是他爸爸所编写,但是临到头,单位里却要把这些成果都给另外一个上头有人的人,让他爸爸白干了两年的活儿,他爸爸书生意气,气不过,当即就把这项技术拿出去让人评定,说单位要这么做,他就辞职,把这些拿去卖了。
就是这样,就被抓了。
要害他的人,能量太大,晏家怎么承受得起。
那项技术系统的所有程序虽然都是晏柳的父亲晏卿所编写,但说到底,那也是国家的东西,国家说要白拿走就白拿走,晏卿哪该有话说,他将系统程序拿出去评定,马上就被扣上了窃取倒卖国家秘密情报和技术的帽子。
晏卿大约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意气用事,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这是晏柳第一次意识到,在每个人的头上,都有一座看不见的沉重的大山,时时刻刻都等着压下来。
第四章
自从爸爸入狱,晏柳再没见过他,家里人不让他去探监。
那是他小学三年级上学期,男孩子一向懂事晚,像他这个年纪,班上的其他男孩子们都还懵懵懂懂,有些甚至还会在上课时候撒尿在裤子里,但不知道是不是家中突逢大变,晏柳从那时候开始便懂事了。
知晓世情,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
晏柳再不是之前的无忧无虑的小孩子。
晏柳一大早就自己起床来,妈妈自从爸爸出事后,便消沉了,大多数时候都不在家,爷爷也是,很多时候都不在家,他到处去跑关系,想帮爸爸翻案。
晏柳一个人在家,从饼干盒子里拿一点零钱,自己系好红领巾,,出门,将门锁好,下楼。
在楼道里,他会遇到去上班的叔叔阿姨,还有其他家的小孩儿,叔叔阿姨们有些会问他:“你爸爸真的是判了二十五年啊?”
晏柳不知如何作答,只赶紧低着头跑了。
他听到那些人在说:“二十五年,二十五年,人出来都五十多岁了,还能做什么?”
“总比判死刑好吧。”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国家技术也能偷出去卖,真是不怕死。”
“说不是偷出去卖了,那个系统本来就是他建的,什么都是他做的,单位硬是要算成别人的成果,要是我,我也忍不下这口气呀。”
“忍不下也得忍,你也想像晏卿去牢里蹲二十五年是不是?所以说,你们这些男人,脑子读书读傻了。”
“只是苦了他这个儿子。还有他老婆。”
“他老婆?二十五年,你看她会不会等,我听说呀……”
晏柳飞快地跑了,他知道他们会说他妈妈的坏话,说她和别的男人走得近。
在楼下不远处的包子摊上买了一个包子和一包豆浆,晏柳便往学校去了。
路上也遇到其他同学,但没有人找他打招呼,即使说起他的名字,也只会说:“他爸爸偷了东西在坐牢。”
小孩子的世界里非黑即白,被认定是强盗的儿子,晏柳便再也没有交过朋友。
他的妈妈走了,爷爷去找过她两次,但她不愿意回来,说或者协议离婚,或者找律师离婚,都行。
大冬天,天气很冷,每天一大早起来,窗外是浓稠的白雾,没有人再会为晏柳做早饭了,爷爷也总是为他洗衣服不及时,他已经要学着自己洗衣服。
家里没有洗衣机,他又长得没有洗衣台高,只得在洗衣台旁边垫个凳子,站在凳子上刷衣服,对面楼的老师看他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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