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岑眠瑟瑟发抖地指着趴在门口的一人高的两只猫头鹰,梦里没叫出来的尖叫从嘴里不由自主地冒出来。
薛凉的房门应声打开,穿着睡衣的九尾狐睡眼惺忪地骂人:“陆卷卷!说了多少遍不要化成本体半夜出来上厕所!……咦?你们谁啊!”
岑眠抱着吉鸟毛圈圈整个跳上沙发,抖得跟筛子似得看着薛凉雪白银亮一身狐毛加上人脸的造型。
……师兄,你也是本体啊!呜呜呜呜!
“呜,我仿佛听到有人说我帅?”没有一点点防备,被薛凉点名的陆隽打开门,身上穿着非常禁欲的蕾丝女仆装,耳朵上还戴着直播的耳机,俨然一个新生代宅男收割机。
彻底清醒的薛凉拧起如画的眉毛,身体变回了模特身材的人形,抱着尾巴大步走过去“啪”地关上陆隽的房门,狐狸眼盯着两只猫头鹰:“擅闯本大仙的洞府,你们最好有正当理由,不然我不介意早饭吃猫头鹰。”
……岑眠缩在被窝里,头一次觉得师兄的起床气这么顶用。
感觉到主人的不悦,两只猫头鹰先后化成人形,身上穿着一模一样的工作服,动作一致地鞠躬,异口同声地自报家门:“猫猫搬家为您服务,全程夜搬,绝不打扰您精致的睡眠。”
一看这两位就在殡仪馆干过,抬着行李还能悲悲切切地鞠躬,还很稳。矮了一头的猫头鹰还多嘴地问了一句:“贺大少叫我们来的,大仙要吃先吃他哦!”言语间笃定了薛凉不敢跟贺少钰正面肛一样。
事实上,薛凉还真不敢。深吸一口气,他指着岑眠的亮着灯的房间:“就那个,不怕被吃尽管上。”
岑眠看着两只猫头鹰先生打开那扇门,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灯开着。岑眠心里不知为什么有点失望,又有点开心。
回过头,薛凉已经毫不忌讳地在客厅换起了衣服,岑眠一回头正好看到整齐的腹肌被医生制服遮起来的瞬间,霎时用手捂着眼睛,委屈地说:“师兄你不要这么坦荡啊!”
“你也可以哦,师兄一点都不介意你在客厅换衣服。”薛凉留给他一个性`感的背影,走进了洗手间。
……他很介意啊摔!岑眠抱着他的吉鸟毛圈圈,又想起刚才做的梦,心里的不安像是温火熬制的汤一样,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让他不能忽视。
看着日历上今天的日期上他画的红圈圈,岑眠拿起手机,手啪嗒啪嗒地拨了个号。
“喂,您好,张天师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电话响了没超过三声就被接起,苍老病弱的男声泄露了他是个会老会死的人类。
“……那个,是我,岑眠,之前去看您宅子的那个…咳,人。”岑眠撒起谎向来紧张,何况面对能收了他的天师。要不是对方把梦里那处宅子买下了,他也不会和这个危险的人类打交道。
那头的人并没有忘记很久以前看过房子的岑眠,相反,一听到岑眠的声音,他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哦!是你啊!我后来回去查了资料!你肯定是龙!对吧?怎么样?上次说的给我一片你的逆鳞的买卖你有兴趣了?”
“不,不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岑眠慌张地一手啪上屏幕,再三确保电话被切断了,像是这样就能断了对方的念头。
……结果还是没有说梦里的预兆。
“眠眠,要帮忙吗?”穿着整齐的薛凉本来正要出门,现在趴在门上,嘴角上翘,隔着铁栅栏勾人地盯着岑眠。
岑眠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小声说:“不用了,没事的师兄。”
“那我去上班咯。”像是意料之中,薛凉扬了一下如画的眉,嘴角带笑地甩着钥匙下了楼。
岑眠看着师兄的背影,心里有些纠结。只是像他在人类的书上看到的一样,人与人接壤,能述说的仅是片面辰光,一两桩人情世故而已。有时候他宁愿去忍受蒋冽的残酷而得到庇护,而不去向这些对他牵挂的人寻求帮助。一如既往的残酷,和亲近的人的失望,怎么看都是前者比较能接受。
……马蛋!他是抖m吗!
岑眠看着日历上红圈圈着的今天,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果然今天还是逃不掉。
* * *
工作日的七角大楼商圈,汽车和人多得跟蚂蚁搬家一样。
岑眠低着头走进人类看不见的电梯,里面小小的密闭空间只会有他一个人。这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他不会害怕的电梯,一个专门为证人而设的、每半旬才会打开一次的电梯。
昨天的新闻说好的蒋冽不会这么快回来的。岑眠安慰着自己,心脏还是难以控制地加速跳动,发软的手心冒着潺潺冷汗。
……可他还是好害怕。证人保护计划是警署为二十年前龙族灭亡的血案建立的一个特殊计划。局子里会给证人指派监护人,随时监护证人的安全。这个“监护”,字如其意,除了护,还有监。
电梯直接通到特殊案件调查科,门一开,岑眠低着头走出来,一个年轻警员熟门熟路地走过来:“岑小眠?我还以为你这周又要迟到了,怎么今天这么早啊。”
……大哥你能把多余的獠牙收收好吗,好吓人啊!呜呜呜呜!岑眠对警员毫不忌讳地暴露本体的亲昵不能自控地发抖。
警员大力地拍了一把他的背,眼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你直走吧,老房间,我们警督等你好久了。”
岑眠被他拍得一踉跄,走了好几步才稳住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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