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眠换好居家拖鞋,赶紧跟上,半路还把男人随手扔在地上的文件袋放好在茶几上,才跟着走进亮堂堂的客厅。
四张宽大松软的布艺沙发上,男人霸气侧漏地靠霸占了其中一张,大长腿嚣张地晾在中间的茶几上,直接宣示了对茶几的主权。
另一张布艺沙发上,一只满脸黄瓜片的生物正舒服地葛优躺,九根毛茸茸的大尾巴就要把他整个人都淹没了,长腿软软地沿着沙发垂着,要不是小腹起伏,岑眠都要以为师兄终于被小妖精榨干了。
岑眠小心翼翼地给男人倒了水,然后轻轻掀开薛凉眼睛上的黄瓜片,然后发出一声惊呼,一双狐狸眼正睁开看着他,尽是不自觉的惑人。岑眠心有余悸地小声说:“你醒着啊……”
“唔,这鬼草的味道,眠眠你又差点被吃了?”说着,薛凉慢悠悠地坐起来,脸上黄瓜片愣是一片没掉。他转过头,看到另一张沙发上的男人,说:“咦?我怎么看到了神似贺少钰的生物。”
薛凉把自己挑剔刻薄的性格尽情泄露,一点都没有平时的勾人气息。虽然岑眠百分之九十九肯定他是因为不想笑出皱纹来。
贺少钰冷淡地挑眉,修长的指在手机屏幕上运指如飞:“你谁?”
薛凉慢悠悠地坐起来,非常优雅地把黄瓜片摘掉,露出那张妖冶的脸,总算绽放了九尾狐的魅力:“据说我的名字叫房东?”
“啪——嗒——”大门开合的声音传来,岑眠回头看,正是下班回来的陆离。
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男人看着客厅里奇妙的搭配,脸上的表情恬雅依旧。只见他换了鞋便走过来,嘴角翘了一下当做和贺少钰交换了一个见面礼,把手里的冷饮扔给他:“你要的饮料。”
……敢情大家都认识大腿,就他不认识啊。
岑眠收拾着桌上薛凉切黄瓜弄出来的残骸,忽然感觉到两道炽热的视线——一抬头,果然薛凉和陆离都在看着他。
在这住了二十个年头,岑眠会意地抱着碗瓢和垃圾,笑着小声说:“我这就去做饭,很快的,你们先聊。”
能住在山海小区,他的三个室友自然都不是人。薛凉是青丘之国来的九尾狐,陆离和陆隽都是从敖岸山来的,一个是真身是柳树,另一个则是山神。这就意味着,他们都不需要吃人类的食物。
无奈自从学习人类的岑眠开始研究人类的菜谱,四只兽都发现了,这些才是人类最大的发明!恨不得一天吃十几顿,最后囿于岑眠的力气,和大家的身体产生的各种排异反应,不得不改成了一天三顿。
做了二十年煮夫的岑眠自然熟悉各人的口味,宫保鸡丁做给薛凉,炸蝗虫做给陆离。不知道贺少钰的真身和口味,岑眠就只多做了一个水煮小白菜和柠檬叶蒸小黄花鱼。
四个人坐在饭厅用饭,岑眠咬着筷子,小心地观察着贺少钰的表情,只见他每吃一个菜便皱一下眉,却没有说些什么。看来大腿虽然很恶劣,但是礼节却很好嘛。
看到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岑眠起来去厨房端汤锅。正听到薛凉说:“怎么样贺大少,这里可是政府监视范围,凰姐姐不会这么厉害找到这里吧。”
贺少钰不爽的声音响起:“领略过了。”
……岑眠边端着汤走出来,边想,的确是领略过了。忽然想到,这房子就四间卧室,他和师兄、陆离、陆隽住在这,那大腿要睡哪里?
显然,关心陆隽的陆离也想到了,放下手里的刀叉,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嘴,好整以暇地问:“陆隽怎么办?”
薛凉看到汤,开心地走过来要装,头也不回地跟陆离说:“卷卷不是去崂山了吗?这都两个月没消息了,难道他还回来啊?”
陆离推了推被汤的雾气模糊的金丝眼镜,翘起嘴角道:“谁说他不回来。”
“谁说我不回来——嗷——眠崽你的手——”
“啊啊啊!!”
软糯的正太音和岑眠的惊呼同时响起。
岑眠抖着手捧着汤锅,里面一个看着只有八岁大的小正太正扶着锅边钻出来,一头卷毛沾了汤,看起来更像泡面了。
“……卷哥,你能有一次回来的时候走大门吗。”岑眠感觉手里汤锅明明没有重量变化,陆隽已经从里面爬出来了。
陆离自觉地拿了湿毛巾站在陆隽身后给他擦头,陆隽还在从汤锅里扯出两个24寸大行李箱,还没来得及介绍,薛凉已经拿着那个沾满汤的骚包红色箱子大喊:“陆!卷!卷!谁允许你拿本大仙的箱子的!这是我刚买的!”
岑眠看着那个香奈儿标志,心疼着师兄的钱包,又偷瞄了一眼桌边挑着眉看戏的贺少钰,感觉后者的脸色更黑了,不自觉抖了一下。
陆隽一脸无辜,伸手拉开拉链,只见里头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大堆银蓝易拉罐:“用来装给你们买的手信啊,崂山山神强烈安利我的。”
薛凉痛心地把那堆崂山白花蛇草水从他的宝贝箱子里清出来,妖异的五官都心疼得扭曲。
陆隽还要补刀,给了他一个天真的微笑:“小狐狸,能不能把我的充电宝请过来,手机没电了联系不到大家,敲难过啊。”
薛凉看着陆隽,完全忘记自己的名媛风度,简直想糊他一脸崂山白花蛇草水。
陆隽拿捏有度,一边把毛巾扔给陆离,一边走向自己的房间,一点也不真诚地说:“想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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