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乱一脚踹向他左脸,归暝直接飞出去,砸在地上。
“人守不住,还想守刀?”
“爷守你妈的刀!!!我不守了!!!滚你******!!我不守了!!!!!”
“你再不回去,唐蜃就真死了。”
归暝躺在地上,起身拍拍灰,抹了抹嘴角,扬出一个冷笑:
“关你什么事?关我什么事?”
“那关不关我的事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归暝愣了一下。
然后一根拐杖“啪”重重打在归暝屁股上,归暝直接摔了个狗□□。
“老家伙你来凑什么热闹!”
“老家伙”收回拐杖,两只手撑着手柄,佝偻着背,穿了一身西域装束。
“我来看老友,你以为是来找你的?”
归暝看着他,突然间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怪我咯?不早点给你说?”“老家伙”杵着拐杖一步一步走着。
“你就是故意的!”
“啪”一声拐杖打在归暝后脑勺上。
“自己蠢还怨别人?哦,我是这么教你的啊?”
“你挑的什么骆驼!给他一片湖都能渴死自己!还说我越老越不济?难道你是神仙不会死啊?你能一直……”“老家伙”突然打断自己的话,摇了摇头。
路途充满长长的叹息。
唐冶相当于被囚禁了起来,他不明白。
唐无时不时会来找他说话,唐无咎一来便是盯着那个“唐蜃”,目光充满爱意。
唐冶觉得一阵恶寒,也总算推测出他们为什么要抓唐蜃。
在唐无的研究中,偃师塑造的机关人可以被复制甚至超越。他们通过对自愿死去的人引导未灭的所谓磁力进入准备好的机关人体内作为核心源头,而准备好的机关人也与本人相同,以求匹配上的最大契合值。而生前,这人的怨气越大,能量越足。做出来可以与人媲美,会说话,会做复杂的事情。
唐蜃不幸被看中。
而与唐无咎成亲的,不是唐蜃,却是那个机关“唐蜃”。
唐冶发现,唐无咎爱的是机关,只有机关,所以看着“唐蜃”的眼神会柔情似水。
醉心机关一道,却溺在里面自得其乐,违逆人道,本末倒置。
“你愿意做我徒弟么?”
“不愿意。”
“为什么?”
“你听过一个故事么?”
“?”
“过去成都那边,裴元曾在某处待过,他让不怎么好的机关人小瓦力去采草药,而小瓦力却在路上看到掉落巢穴的雏鸟,因为够不到那个鸟巢,便急急忙忙去找树枝在地上给雏鸟搭了个窝,雏鸟得以御寒。待它高兴地回去把这件事告诉裴元时,却忘了采药一事。你说它笨么?很笨啊,居然忘记采药。你说它劣质么?是啊,需要拧很多回发条上好油才能让它出去。但是——它救了一只雏鸟。会对自己忘记采药的事自责难过。”
“你是唐门。”
“是啊,袖手慑天下,影在明暗间。我原以为,能到一个新境界的。纯粹的机关术,或许应是不存在的吧……”
“……”
“万花的机关术是侠义,是温馨;唐门的,则是鬼斧神工,是冰冷。”
☆、十
唐蜃想要咬舌自尽时,却听到不属于自己的痛呼。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有人给他解下锁链,有人轻轻抱着他。
“老家伙你怎么不早来!这人都快没气了!”归暝朝着那个杵拐杖的人吼。
“不来他已经是个死人了。”老家伙冷冷看了一眼,又转头向暗处说话。
归暝立即抱了唐蜃去找大夫。
“我家这兔崽子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就随他去吧,你千方百计要实现你那个想法,改成其他的吧。”
“呵,那我还要随时留个祸患?”唐无坐着轮椅,半边脸被阴影遮去。
“你种的祸患还不够多么?”
“别人给我什么我就还什么。”
“……切。”
“你亲自来还带着他来干什么?”唐无盯着枕乱,一股阴寒幽幽此起彼伏在周围。
“焚三世的守护还差最后一味药。”
“那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称你老友啊……”
“别让这词来恶心我。”
“那孩子呢?”
“……………………”唐无沉默了一段时间。
“舍不得了?”老家伙摸了摸胡须。
唐无又直直盯着枕乱,枕乱被他盯得有些烦躁。
“别来烦我。”
“咕噜咕噜”声起,唐无渐渐没入黑暗中去。
“孩子,有所犹豫的话,就去问问明尊吧……”
拐杖声远去,一下一下敲打着枕乱的心。
归暝抱着唐蜃没走多远,面前走出来一个短发女人。
“滚开,没时间和你打。”归暝径直从她旁边走过去。
“值得?”
“拜你所赐。”
“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喜欢就是喜欢。再让我见到你便不死不休。”
唐无咎迷茫地看着那一双背影,不过下一刻又化为虚无。
爱人,终究不如爱着机关。
机关不会背叛你。
许久不见的孤魂又从刀柄处冒出。
“呵,总之都缺一个,你不如把自己宰了。”男人声音有些兴奋,但比之前的光芒暗淡了许多。
“……”
“哼,总归是惜命。”男人冷哼。
“你知道他在哪儿么?”
“你都不知道,我还知道什么?”语气不无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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