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谅也不着急,当着他的面,找了一身衣服换上,还丢了一套衣服给他。季澜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只好接过换上。
“今夜你只是鲸波,而我只是凤眠。你曾经对我说,不要大喜大悲,那时候我以为是太医嘱托所致,你是好心叮嘱。如今看来,只怕是净空大师特意交代的,是不是?”
季澜不知他为何忽然提起此事,只能老实答道:“是。”
“你和净空大师是什么关系?”
“净空大师是顾大将军的旧友,我怎么会和他有什么交情?凤眠,你多虑了。”
“我多虑?好,我问你,若你与净空大师素不相识,为何他医治我时,指名要你相助?”
“这……”季澜一时语塞,半响说不出话来。
萧谅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好像要把他看出个窟窿。季澜心下奇怪,不知他出去一趟,怎么回来以后就如此模样。
他实在见不得萧谅一脸审视自己的模样,便说道:“好吧,我就直说吧,他是我的师叔。”
萧谅似乎一点也不惊讶,问道:“他能为我治病,那是不是意味着你和他早就知道我不是得病而是中毒?或者说,你从跳入太液池救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身上的毒会发作?净空大师也是在早就知情的情况下,答应顾大将军来为我解毒?顾大将军做什么,二皇兄肯定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连二皇兄都知道我是中了天仙醉对不对?”
季澜实在料想萧谅会知道天仙醉,更加没想到他会认为自己救他是有所图谋。他低着头,想了一会儿,问道:“凤眠,莫非你认为顾大将军、赵王、净空师叔,我四人之中,有一个便是对你下毒的凶手吗?”
萧谅说道:“这个问题,应该你来告诉我答案。”
季澜抬头看着他,问道:“顾大将军若想害你,何必千里迢迢去临城请净空师叔前来?你若真的有个不好,对于赵王来说,他的夺嫡危险又少了一分,想必他乐见其成。如此一来,顾大将军非但不该去请净空师叔,还应该阻止赵王接了师叔后急匆匆赶往京城救你。你可知当日赵王在城外遇刺,是带伤进宫,生怕你的病情被耽搁?师叔若有心害你,何必为你解毒?又何必连夜唤我入宫相助?”
萧谅被问得哑口无言,仍是不死心,说道:“那你呢?为什么你不为自己辩护一句?”
季澜苦笑:“我以为自己跳入太液池救你,便是最好的辩护,看来今日是想岔了。”
萧谅怔怔的看着他,自从知道父皇的真面目后,尤其得知当初自己是中了天仙醉,他便回想过去种种。这一路从城中回到宅院,他的心绪如狂风巨浪一般,不曾停歇。对他来说,似乎在这一个下午的时间,人人都不可信,事事都有蹊跷。
刚才季澜一番话,瞬间把他敲醒。是啊,就算二哥曾经利用自己去陷害四哥,但自小对自己的关心也不是假的。顾大将军肯去找净空大师前来,定是受他所托。柳宸妃送来夹杂七残香的蔬果时,净空大师也曾竭力提醒。他如何能怀疑这些人?
他看着季澜,见他咬紧牙关,一脸被羞辱的模样,便知道他心中十分恼怒。他定然是气自己的一片热诚,被疑为别有居心。
萧谅想到这里,不由得欣喜起来,不管如何,这天下除了母妃和三哥,还有对自己好的人。他一激动,压抑了一下午的情绪瞬间爆发而出,顿时吐出一口鲜血。
季澜大惊,连忙将他扶起,拍了拍的后背,待他顺过气来,这才开口道:“凤眠,你莫激动。不过是一时想岔了,我也不曾怪你。你万万不可如此,我现下还没拿到玉蔻丹,你若不能稳住心神,惹得百枯草的毒性发作,可如何是好啊?”
萧谅抬头,看着他问:“什么是玉蔻丹?”
季澜没想到自己一激动,把这话都吐露了出来,见是瞒不住,便坦白道:“你身上的百枯草,需要玉蔻丹来解,否则日子久了,对你身体大有损伤。”
萧谅又问:“你刚才说,想为我取得此物?”
季澜点头说道:“是。本来此物应该在我师父手里,可方才得知玉蔻丹落到了莫萱师叔手上。”
萧谅问:“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刚才见到你师父了?”
季澜说道:“正是如此。我本来想问师父十方恨的下落,没想到反而意外得知玉蔻丹在师叔手里。”
“你刚才为何吐血,可是与你师父起了争执?他为何忽然出现在此地?”
“不过是师徒之间玩闹罢了,师父他老人家一时下手失了分寸,我调息一晚便会好的。”
萧谅闻言,便要留他在此休息,却被他一把拉住。他便回头看他,一脸不解的模样,煞是可爱。
季澜仔细的看了他好一会儿,又说道:“以后切记大喜大悲,若再和今日一般,恐怕只会加剧百枯草的毒性。到了那时,就算有玉蔻丹也不一定管用。”
萧谅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下午去了何处?”
季澜道:“你也没有问我,给你下天仙醉的人是谁?”
萧谅闻言,轻声笑道:“这么说来,你当真知道是谁?”
季澜一下子被问住,颇有些懊恼,连连叹息:“失策失策,竟然被抓住小辫子。”
萧谅摇头,说道:“你不想说,我不逼你。刚才你所言十方恨,可是解大哥毒患的药草?我的毒不要紧,反正只要不激动也不会有大碍,但那十方恨,不知长在何处?”
他话音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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