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方歇,院中格外寒冷。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院中,回想那年自己被萧诀刺伤,在宫中养病,而后回到秦王/府遇到季澜的事。那时他跪在府门口甚久,全身都是白雪,心里只怕满是担忧和惧怕。他担忧自己的伤,惧怕自己再也不会理他吧。
萧谅很快便觉得全身冷得厉害,仍然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他想要感受那时候季澜的心情,想与如今不知在何处的他在一起。他想要让季澜明白,他也不愿意走入那个寝宫,去揭开那个女子的锦帕。
她和他们都是一样的,都没有选择,然而他几乎已经是最有权势的人,面对这种无奈,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萧谅很快就冷得感受不到东西,便昏倒在雪地之中,耳边隐约传来太监宫女惊呼的声音,吵闹得很。
他一病就是两个月,吓得宫内人心惶惶,生怕他有个闪失。病中的萧奕听闻此事,据说摔了药汤,也不来探望,只撑着身体去主持朝政。
萧诤经常前来看望,便把朝务之事捡个要紧的说明,又特别说萧云详的近况。这几年萧云详似乎做了不少事,但也看不出他到底想要什么,要说针对也不都是针对,有时候甚至还帮忙一起除弊兴利。
太子妃贺元香日日在他病榻前伺候汤药,面露忧色,但从不敢在言语中表露半分,只是显得恭敬无比。
萧谅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她,那时候在马场跟着季澜学习骑术,被她取笑的情景。
他的病好了以后,便见东宫来了两个少年,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张乐时。
张乐时微笑道:“陛下说,东宫的奴才太不像话,让殿下大病了一场。故而赐了这两人,贴身伺候殿下,想来会妥当一些。”
萧谅见两个少年的长相,和云昭都有七八分相似,越发哭笑不得。他打发他们去了别苑,却是留下张乐时说话。
“前几日本宫前往丽华阁看望父皇,却被拦了出来,是父皇还在生气?”
“陛下想来宠爱殿下,不过是一时想不明白,还望殿下宽心。”
“本宫本以为父皇会废太子,如此一来,倒更觉心里有愧。还望公公在父皇面前多说几句好话,不要让他动怒太久,以免伤身。”
“那日消息传来,陛下寝食难安,气得不清,几乎把整个寝宫的东西都砸个稀巴烂。不管如何,还望殿下三思,定要保重身体。”
“本宫知晓是你几次偷偷传信东宫,不管如何,都承你之情。你的徒儿齐元是个好材料,本宫日后定有重用。”
“能得殿下青眼,那是他的造化,奴才还要回去服侍陛下吃药,还请赎罪。”
萧谅摆了摆手,任由他下去。那之后,他便日日勤于政务,与贺元香相敬如宾,却不留宿。
他知道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但就是心中执拗,非要这么一番折腾。
宫中很快就有传言,说太子妃不受宠爱,是太子恋恋不忘旧人。那个旧人,自然就是萧环之母。当年萧谅抱孩子回来,只说其母病死,也没说明身份。故而众人便开始猜测他是难忘旧情,还有人说东宫住有两个男宠,定是萧谅喜欢男色。
这么一闹腾,越发乱了起来,什么样的流言都有,惹得贺元香极为难堪。
季澜升任将军,打了一场大胜战之后,便得到京中传信,要他回朝述职。萧诫为了躲开尹瑜光和萧奕,好几年都不曾回去,如今越发打得兴起,只写书信交给季澜传递,更是不提回京。
季澜入京之后,便自顾自去了御赐的将军府。他趁着夜色,偷偷潜入冷清的秦王/府内,溜到密室内,便坐在昔日与萧谅缠绵的床榻上,独坐了一夜。
他偶尔抬头,便见到密室有一叠书信,上面都画有一只鲸鱼。他心中奇怪,连忙打开观视,是萧谅入住东宫后写给他的信,一天一封,从未间断。
他越看越是难过,新婚之夜竟脱衣立雪,病了两月之久。他的小凤凰,怎么还是和从前一样傻呢?
后面没有信,却有数张画像,有的在舞剑,有的在练枪,有的在骑马,神态各异,然而每一张都与季澜极为相似。
他反复看了看,也不多言,打开密室大门,跑回将军府。季澜刚进门,便见管家满头是汗,便道:“去拿朝服来,我要立刻进宫。”
他的话音刚落,却听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将军一夜未归,不知去了哪里?”
季澜转过头来,看着萧谅一身常服坐在那里,比之前瘦了许多,神态疲倦,显然等候多时。
他笑了起来,跪在他面前道:“末将有失远迎,还望殿下赎罪。”
萧谅不言不语,抬腿就走,只丢下一句:“与本宫一同回去吧,早朝马上就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周岁了,好可怕的的一天,祝自己生日快乐!
з」∠)_
第135章 第 135 章
他们上朝到一半,却见有太监急急上前,和张乐时说了些什么。萧奕几乎顾不上众臣,喊了萧谅便急奔太液池而去。
萧谅从来没见过他神色如此慌张,心中大为惊讶,便看了一眼季澜,示意他等自己回来再说。
等到他们到了太液池边,却见跪了满地的人,一个个瑟瑟发抖。
萧谅见到萧环的乳母也在,心中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跟着萧奕奔进寝殿。
年仅四岁的萧环平静的躺在床上,早已没了呼吸,乖巧的小脸上有一股难以掩盖的死色。
萧谅将孩子抱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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