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静,紧接着几块大大小小的岩石从窟壁上脱落。竟然显露出了一个阴气森森的洞口。
白秀麒并没有朝着洞口靠近,只是将手伸向那个方向。少顷之后,黑暗中透出了几点微光。
光亮越来越明亮,转眼就飞到了二人面前——那竟然是一些灰白色的骨殖,显然已经在土里埋了许久,冲眼看去几乎难以分辨。
可就是这样一堆肮脏可怕的骨殖,却让太上帝君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白秀麒对着发光的骨殖轻轻挥了挥手。凭空中又出现了另一个白秀麒,一袭黑衣,长发上覆着绣有咒文的黑纱。
正是心溟真人。
白秀麒解释道:“将你封印在这里之后,我作为心溟的使命也算是彻底结束了。被你掏走了心脏的身躯,本就无法负荷多久,便干脆也在你身边长眠下来。”
“长眠?哼!”
太上帝君发出了一声冷笑:“你以为区区一把枯骨就能够搪塞我吗?身体发肤不过只是一具躯壳,没有了魂魄便是一堆无可救药的垃圾。有什么稀罕的!”
“你说得没有错。”
白秀麒居然同意了他的话。
“在这个渊薮上面曾经有过一座放生池。池水的下面。隐藏着一座秘密墓穴的入口处。那里就是心溟的最后归宿,这具尸骨,就在离你最近的地方静静地躺了两千年。”
说到这里。心溟真人的幻像动了一动,抽出了腰间所佩的宝剑捧在手心里端详着。
“绝电剑,你应该还记得它罢。最初是你赠与应元帝君的信物。而心溟真人却又用它将你封印在了这罅隙之中……”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太上帝君粗暴地打断了白秀麒的话:“这一把破剑又能说明什么?!”
“并不只是一把破剑而已。那上面还有我的一魂和一魄。”
白秀麒苦笑着说出了这个事实。
“我封印了你的一魂一魄,就用自己的一魂一魄来陪伴着你。肉身腐烂之后。就凭依在了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上。”
“胡说!”
男人几乎是愤怒地咆哮起来:“那现在把剑呢?你的一魂一魄现在难道不就在你的身体里吗?!”
“那是因为一百年之前,日军轰炸泰陵神道。将放生池连同一旁的建筑完全摧毁。心溟长眠的墓穴崩塌,尸骨被掩埋,长剑落日本人之手。后来他们带着那把剑想要去制伏阿江……也就是你转世的那另一半。江城路收回了那把剑,我的一魂一魄也就此离开了你……”
白秀麒说完这番话。停下来恳切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所以,这两千年来的黑暗和孤寂,我和你一样都深有体会。这惩罚并不是针对你一个人。而是由我们共同承担——这样,你能好受一点吗?”
“好受?好受?哈哈哈哈哈……”
太上帝君突然发出一连串高亢而孤怪的笑声。震得窟壁上的砂石扑簌簌不停地往下。
“你以为,随口编造出这么个说辞,就能够平息我的愤怒?什么两个人共同面对的惩罚,我不信,才我不信……哈哈哈哈哈……”
响应着他情绪的起伏,岩石的坍落也演变得越来越严重。明白此地不宜久留,白秀麒立刻就想要离开,然而再一看身边的男人,却抱紧了脑袋一脸扭曲痛苦的模样。
看起来刚才的那一番话的确发挥了相当的作用,可惜现在却不是值得高兴的时候。
若是再耽搁下去,说不定他们两个有有可能会再度被深埋在这幽深黑暗的地底。
白秀麒没有片刻的纠结——他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放弃江成路。然而就在他准备重新抱紧那具熟悉的身体一齐离开的时候,却又听见了熟悉的呼唤声。
“……小白!”
这,难道太上帝君又想要搞什么鬼把戏?
白秀麒反而停下了动作,狐疑地看着他。
然而男人突然扑了过来,一把将白秀麒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温柔的、熟悉的、安全的怀抱……
“阿江!”
再不需要任何理性的确定了,白秀麒激动地暂时忘记了置身于危险之中,用颤抖的双手捧起江城路的脸颊。
“你又回来了,阿江,你终于又回来了!”
“我一直都在啊。”
江成路抱着白秀麒,亲吻着他的发旋:“只不过刚才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身体,别的倒没有什么,只是这集聚了两千年的戾气实在不好打发。如果有更多时间的话……”
“出去再说!”
又是一块大石落下,白秀麒抓紧江成路的胳膊就要往外逃。
可是江成路却挣脱了白秀麒的手,反而将他往外面推了一推。
“不。你走吧,我必须留下来。”
……什么?
白秀麒猛然心惊,无法接受这样的回答。
于是江成路又轻抚着他的脸颊:“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别为我难过,回去以后继续修行,替我好好看着公寓,别做傻事。清明,冬至记得过来看看……”
“别说了……别说了!”
白秀麒皱着眉头似乎要责怪江成路的口无遮拦。可是双眸一瞪。却竟然落下了一串泪珠。
“在这世界上,我所在乎的就只有你这一个人。你不走,我走了又有什么意义?既然过去种种皆是由我们而起。那就让我和你一起来做个了结……”
他正说到这里,突然听见头顶上又是一阵摧枯拉朽般的巨响。堆积在高处的乱石和泥沙终于开始了彻底的崩塌。
逃出去的最佳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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