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习惯性地忽略了培成的生物学基本主义,挂断了电话。
——人质救出了,绑匪自杀了,这就是说,案子可以了结。蓝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心里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老大,可以收工了吧?”张扬的声音也没精打采。
“老张,我总觉得这案件不太妥当,你说呢?”
“要说有什么不妥嘛,就是我们牺牲掉大好周末,挨饿淋雨来救人,结果人家啥事没有,绑匪自动over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多余的呢?除了把事情闹大之外,我们警方有卵用啊?”
蓝田听着雨夜里的警笛声,心想:“老张说得太对了,我们的介入,好像只是为了让事情动静更大啊。肖于可的死法也很奇怪,他平时把东西规整得如此整齐,到要死了,竟然会罩着这么大片丝丝缕缕的破布来自杀?是别有含义,还是……”
栾舒乙终于把林天心带回来了。两人眼睛红肿,好像这半小时里一直在哭。
蓝田见林天心表情平静,大概已经被妈妈安抚好了,于是道:“栾教授,我想跟你女儿单独聊。”
栾舒乙这次终于点头。
林天心已经洗过脸,露出了清秀的模样。她对蓝田道:“叔叔,你想问绑架的过程?我现在告诉你。”
蓝田点头赞道:“没错,你很坚强。绑匪已经死了,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整个情况,你说得详细点,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林天心声音清亮,跟蓝田的最初印象不同的是,女孩头脑清楚,讲述很有条理,显然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说到绑架的过程时,语调也是冷静的。
昨天下午快四点时,围棋比赛结束了。林天心走到校门口,给妈妈栾舒乙发了个微信,让她早点过来接她,就在围栏边等着。没过多久,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孩来跟她说话,说妈妈有事,让她跟他去办公室。林天心想发个微信确认,男孩却说栾舒乙在课堂上,最好别打扰她。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雨又越下越大,所以林天心就上了他的自行车,一起回到淮城大学。
林天心很熟悉去心理学小楼的路,却见男孩越走越远,四周的景物很陌生。她想要跟男孩说话,拍了怕他的肩膀,男孩却没有转过头。
他们到了松树林的工地旁,林天心有点害怕,想要下车。男孩停了下来,对她笑道,要去里面取点东西,让她在外面等等。说完他就拿着伞,打开了工地的铁门,走了进去。
等了好几分钟,男孩还没有出来。林天心见松林静悄悄的,远处的马路却不少人经过,就决定自己走出去。正要迈步时,男孩在里面叫道:“哎哟,过来帮我一下。”
林天心一时愣住了,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进去。男孩又道:“我拿起来了,你进来帮我撑撑伞,水流进我眼睛,我看不清了。”
林天心只好拉开铁围栏的门,走了进去。男孩在工棚前面朝她点点头,手里拿着个大桶,也不知道里面装什么。他全身都湿透了。林天心赶紧跑过去,见他的伞落到一边,弯下身来,想要捡起雨伞。她的手刚摸到伞柄,一只大手突然伸了过来,捂住她口鼻。林天心大惊,叫又叫不出来,张嘴就要住了那人的手掌。林天心鼻子里闻到一阵甜香,嘴里却尝出了一阵咸腥味。之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有意识里,已经被绑在了黑漆漆地民工宿舍里。她惊慌得大声呼救,但除了雨声,她什么动静都听不见。然后她摸到了手机,给妈妈打电话,却一直占线,只好发信息过去。
之后的事情,蓝田已经从视频通话里看见了。她在蓝田的指示下解开脚上的束缚,进了下一个房间,发现血迹,吓得跑进了另一间房,然后看见男孩吊在工棚上的尸体,吓得呆住了。没多久,蓝田等人跑了进来,把她救走。
蓝田问道:“上吊的那具尸体,就是把你带走的男孩?”
林天心点点头。
蓝田又拿出肖于可的学生照,问道:“是他吗?”林天心眼神悲伤,道:“是他。”
他有告诉你,他叫什么名字吗?林天心轻轻摇头,“他没怎么跟我说话。”
为了保险起见,蓝田拿出纸笔,对林天心说:“他戴着一顶狮子图案的帽子,对吗?你很会画画吧,可以把他穿什么衣服、鞋子都画出来吗?”
林天心确定地点点头,拿起笔,很流畅就把全身像画出来。阿克过来看了一眼,道:“差不多是这样吧。”
老猫看了一会儿,也点点头,“是他。”有老猫的确认,蓝田知道一定不会弄错人。
至此,绑匪的身份确定无疑,就是肖于可了。
☆、笔记
半夜两点多,蓝田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筋疲力尽。
尸检已经结束,口供录完了,萧溪言和英明跟片警一起搜查棚屋,很快也会完成工作。蓝田看着窗外暗红色的天空,心想,这雨还得下好久呢吧。
老猫坐了下来,直接靠在蓝田身上。老猫身上像长了一座刚被烧过的森林,烟熏火燎而又潮乎乎的味道直扑蓝田鼻端。蓝田想,自己身上的味道也好闻不到哪儿去。
他摸了摸老猫乱糟糟的头发,道:“你先回去吧,洗个澡睡觉,要不你身上都要长蘑菇了。”
老猫勉力睁大了眼睛:“我们一起走吧,也没多大会儿了。”他突然想起一事,笑了起来:“栾舒乙敲门的时候,你不是说等你几分钟就好吗,妈的,现在都快十二个小时了。”
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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