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狐疑,脚步没放慢,阿合走得快,李果便也就快步跟上。两人来到一处厅堂,李果迈进去,站立在一旁等候。阿合进去唤人,不会,一位年轻俊朗的男子走出来,只是一个照面,李果便惊得想拔腿跑。
竟是在舍店马厩遇到的那人,原来,他便是吴伯靖。也难怪那日,他盯着赵启谟的白马看,他该不是觉察了什么?
“不必站着,坐下。”
吴伯靖示坐。他这人举手抬足间自有一份矜贵,看李果的眼神冷漠,傲慢。
“见过吴衙内,失礼失礼。”
李果躬身行礼,而后落座。吴伯靖始终用近乎刻薄的目光在注视他,然而李果举止得体大方,显得从容。
此时李果猜测,这人恐怕并非为购珠,只是找个借口,将他唤上宅院里来。至于要做什么,李果也不知晓。自己便当真的是来卖珠,装糊涂好了。
“我们珠铺刚开张,珠子都是今年产的廉州珠,听闻吴衙内想买颗五分珠,我带来一颗,这就呈上。”
李果打开珠箱,麻利取出珠盒,又将珠盒摆放在桌上。珠盒乃香木制作,极其精美,李果掀开珠盒盖,呈现一颗光彩夺目的五分珠。
五分珠展现,吴伯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它上面,而是直勾勾盯着李果食?*系囊幻痘方洹n獠靖心中一沉,他认出这枚环戒和赵启谟那枚十分相似。李果觉察吴伯靖目光落在他环戒上,他一时心慌,将手指收起,藏入袍袖中;
两人一阵沉寂,摆在桌上的五分珠,独自散发光泽,无人欣赏。
“我前日见一人手中戴着一枚环戒,和你这枚颇类似,你拿予我瞧瞧。”
吴伯靖直接开口,说出他的要求。
“想来是同款,商人喜爱海外之物,用来展示财富,让吴衙内见笑了。”
李果虽然不乐意,可也只得将?*系慕渲溉∠拢递给吴伯靖;
吴伯靖拿于手上,细细打量,他的神色看着阴冷,李果想果真是被发觉了。此时后悔被骗来吴宅已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听闻你是刺桐人,刺桐山多田少,百姓扬帆出海,与番人易货。想必知晓海外诸国番人,以戒指为婚誓吧。恰巧,这耶悉茗环戒,我见过一枚,一模一样,便就在赵二郎手上。”
李果默然,他纵使伶牙俐齿,也知道辩护无用,这人不只是启谟友人,还知道自己的来历。
吴伯靖的目光锋利如刀子,割在李果身上。李果脸上那份冷静,已被击垮,他露出慌乱无措的表情,毕竟不曾去想过,有朝一日,他和赵启谟的感情,被外人赤裸裸审视时,该如何去应对。
“吴衙内既不是要购珠,那我便回去了,还请吴衙内将戒指还我。”
李果望向吴伯靖,眼神带着请求。
“确实,我今日不为购珠。”
吴伯靖大大方方承认,对他老吴家而言,珍珠不过是鱼目罢了。
“启谟今日登科的事,想来你已知晓,我和启谟情同手足,岂能看他为你所害。”
吴伯靖将戒指捏入掌心,恨不得将它捏碎般,他说这些话时,嘴角带着轻笑,眼神却很残忍。
“他曾与我说过,你是他自幼相识的友人。”
李果黯然,听到那句“为你所害”,心里不是滋味。
“他成亲后,我自会离他而去,断然不会害他,我与他……”
又怎忍心,让启谟像自己这般遭受他人的质问和责备。
吴伯靖脸上的神色相当难看,听眼前这人提赵启谟,吴伯?*踔练锤械貌辉溉ヌ,仿佛从这人口中听到启谟,便是莫大的侮辱v劣诶罟那些离去的话语,吴伯靖也丝毫没听入耳n獠靖交游广泛,见多识广,他见过像李果这类身份的男子,是如何去纠缠一位世家子,以致酿成悲剧。此类畸恋,往往玉石俱焚,何况市井之徒肆无忌惮,偏执疯狂;
“枉你是位男子,何以如此下作?”
吴伯靖怒语,喝止李果再往下说。
“阿合,将剪金页的铰刀取来。”
吴伯靖朝门外喊,阿合出来应声,立即离去。
李果被训斥,羞愧地低着头,他知自己这份情必是不容于世,而来自启谟友人的愤怒、厌恶的言语,越发让他难堪。
阿合很快将铰刀递上,吴伯靖恼怒地将环戒夹入铰刀。李果这才反应过来,吴伯靖是要**什么。
“不许!”
李果急忙去争抢,那是赵启谟和他婚誓之物,这人竟要把它毁了!
混乱中,李果的手指**入铰刀中争抢,吴伯靖又值盛怒,没有察觉,他用力一剪,没剪着环戒,却把李果的食指铰得血肉模糊。
李果发出痛叫,吴伯靖惊骇放开铰刀,沾血的指环滚落在地。李果忍住疼,趴在地上捡环戒,他左手上均是血,看着触目惊心。
用一只血手抓住环戒,李果坐在地上,抬起头怒视吴伯靖,李果眼角有泪,抬着伤手揩拭,一缕血抹在李果苍白的脸颊上。
第91章 我去找把斧头,救你出来
眼看, 天近黄昏, 李果还没从院中出来,周政敏等待得不耐烦, 要进院去。被吴家仆人拦阻, 周政敏囔囔:“看个珠哪需这般久, 怎的还不让许我们进去找他?”说着就要往里钻,吴家院子直接推人。周政敏耳边也传来一声呵斥, 说着:“不得在此喧哗!”抬头, 见阿合站在堂外,手里提着珠箱, 却独独不见李果。周政敏接过珠箱, 狐疑问:“我们果员外呢?”阿合轻描淡绘说:“郎君和他一见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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