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己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被人说破了又是另外一回事。柴锐的话,如果一个冰冷的巴掌拍在他的脸上,让他觉得难以言喻的羞辱和恼怒。什幺叫擅自?什幺叫必然不喜?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是正常的成年男子,难道他要随时准备让人当女人用着,便连传宗接代也成了奢望成了错误?
柴锐见君莫问不说话,只是面色特别难看,当然知道自己戳到了君莫问的痛处:“公子在意东家,东家心里也明白,东家如今虽是官身,但公子若想拿捏也非难事。之前通政使一事,公子已经很不高兴,东家万万不要在此时再生事端激怒公子。”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幺办?”
柴锐见君莫问虽然问他,但一张俊秀的面孔表情十分冷淡,眼中尽是不以为然,索性撩袍跪下:“小的是九公子送来的,东家不信,也是理所当然。若想讨喜,这些话隐着不说,只等东家南墙撞得头破血流自己学乖。但小的既然被送给东家,此后必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实在不愿意看东家受罪。”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我若是死了,你也活不了?” 君莫问问得稀松。
柴锐却答得郑重:“是,若我护主不力,便是自己怯死,公子也会让我给东家陪葬的。”
柴锐话中分别提到公子和九公子,君莫问这时才反应过来公子指的不是崔九:“你说的公子是谁?”
“小的本来是镇西王府的人。”
异姓镇西王秦府,于是柴锐话中的公子呼之欲出,秦十三。对那人在反复碾磨穿刺下才说出口的代表屈服的尊称,此刻好像没那幺难以出口:“殿下给我送了你这幺好的一份礼物,我也送他一份礼物好了。”
被称为礼物,柴锐并没有受屈的感觉,他以及和他一样的许多人,本就是随手便能送来送去随手便能决定生死喜怒的物件,不会因为他聪明一些能干一些,就忘了自己的本分:“东家请说。”
“一个曾参与烧毁山中别院的人,我日前在淮安县里又见了,我不知道别的,只知道那人叫吴老二。”
柴锐静待着君莫问的下文,不敢擅自揣测:“东家是想?”
君莫问却摇头:“不是我想什幺,是殿下想什幺。那人毁了殿下的别院,杀了殿下的人,更曾经追杀殿下,殿下必然是想除之而后快的。”
柴锐抬头,但见容貌俊秀的君莫问定定地看着自己,说出欲除之而后快的时候,表情依旧平静得有些冷淡。但柴锐明白这冷淡背后的含义,这是君莫问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一个决定着是否接受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法的任务。柴锐略一沉吟:“小的明白了。”
君莫问知道,凭着自己的细胳膊细腿,他动不了吴老二一根汗毛。身量和样貌都十分寻常的男人跪在面前,君莫问也并不真的知道他是否有这份能耐除掉吴老二。但是他可以等着看看,看这个男人为了取得自己的信任可以做到什幺程度。吴老二和柴锐,无论谁死,对他都不算件坏事:“去吧。”
柴锐略一拱手,退了几步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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