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切齿,好你个不讲义气的明净!
“正是。”
“那贫僧便明了了,”明净躬身,又是一拜,“梅施主似乎是很有些道行的,便请继续在院内护寺。刁施主,且随我来。”
“师傅请留步,”黑狗展出队列,“事情究竟有多严重?”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若是不能自保,必定有性命之忧。”
一语落下,全场沸腾。介于梅凌霜之前展露的种种本事,众人将求助的目光纷纷投向了身份不明且手段高超的女学生。
“仙姑,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仙姑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鬼怪不都被弄死了嘛!”
......
梅凌霜自打出生以来首次为人类相信与依靠,竟催生了些莫名的感动,快乐而苦恼地点了点头,只得喟然道,“这位师傅没说错。鬼怪太多了,一次可铲除不尽。先前那尊被打破的佛像是用来镇压妖魔的,而今损坏,只怕会有不好的东西寻上门来。”
闯了祸的两个小丘八瘫倒在地——当兵的大多是不怕死的,但不代表不怕鬼怪。如今引鬼上门,其危害性高于自寻死路;弄毛了旅长,危害性更甚引鬼上门。其中一小兵脑筋飞转着实觉得自己没活路了,两眼一翻直接进入了晕死状态。
“旅长,这......”
“把他给我弄醒了。”刁克戎心内恼火,属下的不争气与添麻烦各参半,因而大发雷霆,“你们这群饭桶,得愚蠢到什么程度才会动佛祖的莲花座,都不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吗!都他妈是白痴,蠢蛋,猪!呵,猪都比你们聪明!”
刁克戎敞开胸怀骂人,一时半会儿得不到消停。梅凌霜趁机用神智与明净取得联系。
“明净,你个不讲义气的!”
“阿弥陀佛,出家人六根清净四大皆空,本不存在义气。”
“我...你...哼!话说现在到底怎么办呐!那帮丘八虽然粗鲁,但本质并不坏啊!”
“任随天命,顺其自然吧...我佛慈悲。”
“慈悲...他如果慈悲,你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能说话,他那是把自家弟子当成...”
“狐狸,休得口出狂言。”
“我x你妈了个巴子的!”
刁克戎愈骂愈发狂野,先前勉强还能算得上不带脏字,而兴致勃发时,也就不能自已了,终于一声虎吼,切断了两人的对话。
明净与梅凌霜面面相觑,深刻觉得佛祖受到了侮辱,双手合十,叹道,“阿弥陀佛,刁施主,里边请。”
将最粗鲁的一面爆发得淋漓尽致,刁克戎恨不能挖一个大坑将自己连同那帮愚蠢的手下一起埋进坑里,不过面色依旧不改,“哈哈,好,好,走吧。”
众小丘八如释重负——和尚还是能起些作用的。
里堂幽幽仅亮着一盏灯,巨大的佛像在昏黄的光晕下竟带着些许阴森狰狞。
刁克戎自诩杀人无数煞气甚重,毫无畏惧之意,双手抱胸呈稍息站姿,仿若是在享受一场花前月下的二人约会。
“刁施主...”
“哎哎,明净小师傅,没人的时候我希望你别称我施主啦。你不肯喊我名字,起码换成个刁旅长,我习惯,也顺耳。”刁克戎眉飞色舞,形神放荡。
“那好,刁旅长...”
“小师傅啊,你说话的时候,表情能不能有点变化,否则实在太有距离感了嘛!”
难道我就不想动么!明净费劲力气调动面部肌肉,却未有丝毫变化,心内万分沮丧。
刁克戎见明净一言不发,以为是自己调侃得过火了,只得圆场道,“明净小师傅啊...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刁旅长,我不是活人这点,你可清楚?”
“唉,我当然清楚了,”刁克戎依旧是笑眯眯的登徒子嘴脸,“那你现在不是活了嘛!”
明净摇摇头,“我没活。只是暂时能说话罢了。”
刁克戎还真是不在意明净到底是活人、死人、还是活死人,于他来讲没区别,都是那个明净,便伸手摸上明净光秃秃的脑袋,“我不在意。”
明净比刁克戎矮上整整一头,不得不仰头道,“刁施主...刁旅长,你可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能讲话了?”
“呵,梅凌霜那只狐狸都能进庙,我还猜不到你怎么能说话?”刁克戎俯下头,眼神中包含些温柔的意味,“无非是那佛像打破了,你的魂也放出来了。话说,你死了多少年?”
“我也不知道......”明净撇过头,不敢再看刁克戎的眼睛,“刁旅长,那佛像镇的魂不止我一条。若不能即时加以制止,怕是会引起浩劫,到时候生灵涂炭......”
“生灵涂炭?哈哈哈,小师傅,外面就是乱世,到处都在死人,生灵要是能涂炭,那可足足能从山海关一路铺到广东!那几只虫子虽然长得瘆人,但一次杀的人,还真没枪炮火药来得多。”
“可这不一样...刁旅长,你听说过蛊么?”
夜已深,小兵们因为身心双重的疲倦,几乎全军入眠。梅凌霜蹲在院中央,倏而瞪大了眼睛,隐隐发起抖来。
杨长风走入阵中,搂住颤抖的心上人,“怎么了,冷?”
梅凌霜声音细小,“你不觉得今晚特别安静吗?”
杨长风向来是神经粗犷的,而被梅凌霜如此一点醒,似乎也有了些察觉,“的确啊。别说没什么野兽、虫子的叫声...怎么连风声都没有?”
“长风,”梅凌霜啜泣似的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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