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静地说:“准了。”
那时我尚且不知因为这两个字我要付出什么代价,以至于后来躺到床上时分明已经紧张到不行,但还是秉承着“不能出尔反尔”的原则故作镇定、没有喊停。
我真傻,真的。
再后来景云终于肯放过我、把我小心翼翼地抱进浴缸热水里的时候,我已经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动了,后悔指数达到了峰值,只能恨恨地瞪着他。
景云的双眼却亮晶晶的,眼角眉梢都是餍足的笑意,安安静静、温柔细致地帮我清洗。
然后他的眸子越笑越弯,直至笑得像两枚新月,忍不住说:“维熙要是知道了,估计会揍我的。”
刚才我十分丢脸地哭过,此刻冷哼开口,果然嗓子已经哑得不能听:“让他揍死你好了。”
想起先前他时不时问我“有没有不舒服?”、“累不累?”一边却在我哭着说“不要了”的时候回答“可是我还不够,怎么办?”继续欺负我的大尾巴狼模样我就火大,可再想到他专注地看着我的眼睛低声叫我名字的深情款款,我又生不起气来。
景云歉疚地摸摸我的喉咙,有几分羞赧地垂下眼睛:“对不起……我通常不会这么激动的。”
我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浑身的酸软,皱着眉头轻声说:“我想睡觉……”
景云在我后颈上亲了亲,柔声说:“睡吧。”
真奇怪,他的声音好像有魔力,听见那两个字之后,我几乎马上就睡去了。
知道今天是周末,我放心地睡到自然醒。
醒了之后我将眼睁开一线,发现自己在景云怀里,不过他已经起过床,身上穿着短袖t恤和中裤,黑亮的发随意地散着,一派居家模样。
见我醒了,他理了理我的头发,问:“睡了这么久,饿了吧?我弄了吃的。”
我还是觉得浑身酸痛,尤其是腰和大腿,稍稍抬动就忍不住想皱眉,于是又懒洋洋地闭上了眼,低声说:“我要再躺一会儿……”
景云含笑道:“嗯,我陪你。”
这样安静地待了一会,我听见景云轻轻地说:“真好,你在笑。”
我这才知道自己原来无意识地弯着嘴角,愣了一下说:“我平常就笑得挺多的啊。”
景云温和地慢慢说道:“是,你对人总是笑的,眼里从来没有阴霾,好像一点也不曾改变,大家都以为你很擅长自我调解、难以被击垮。但你知不知道一旦你认为没有人注意到你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我老实摇摇头,我眼前也不是随时有面镜子啊。
“……你会显得格外安静,好像把自己沉进潭水里封闭起来,神色也变作一种悒郁的宁和……见过一次之后我就知道你的乐观只是给别人看的。小司,你知道微笑抑郁症吗?我总担心你会不会也在以此掩饰厌世倾向、最终泥淖深陷。”他说话的同时一边徐徐地上下轻抚着我的脊背。
我发现自己还挺享受这种充满眷恋和安抚意味的触摸的——以及被人紧张所带来的满足感,不禁闭着眼半是感慨半是自嘲道:“从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不需要陪伴的人。”
景云在我闭着的眼睛上亲了一下,低柔地说:“你不是不需要陪伴,你是不想让别人离得太近看穿自己,不想要同情怜悯……其实没有人不会有觉得辛苦的时候,剖露脆弱并不可耻。”
我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弯了弯嘴角揭穿他:“我怎么觉得你在预谋让我不知不觉地依赖于你?还是全身心的那种。”
景云笑着坦然承认:“是,再坚强独立的人也会喜欢有人为自己遮风挡雨、安然无惧的感觉,没有人真的坚不可摧……小司,你不知道你给了我多大的喜悦,我从没想到竟然真的得到资格做那个能代替你甲胄的人。”
称之为受之有愧和由衷动容共同的产物吧——我的心间油然生出一种酸胀的柔软,我睁开眼看了他很久,才终于讷讷地说:“可是我已经习惯了……”
景云微笑着说:“那么现在开始,试着习惯被人爱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 阿joe:怎样,是不是没骗你?
一觉睡到下午才醒并且对多年好友刷新认识的小司:(默默捂脸)
其实一直到小司醒之前都在苦恼中反省的景云:完全失去了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居然把小司折腾成这样,感觉自己是个qín_shòu……
***
其实小司和景云暗恋人的方式还挺像的233,都是喜欢到不忍打扰,宁可藏在心里,只要还在对方的生活圈子里就ok。
☆、9
9.
顾维熙约我和景云一起吃饭,许念也会在。
这次我答应了。
我跟景云一起站在穿衣镜前各自整理衣服和头发,景云从镜子里看着我笑吟吟问:“说不说?”他向来收放自如,此时从头到脚都温和沉稳,只有一双眼藏着一丁点跃跃欲试。
我哑然失笑,用默许的态度问:“你是想让维熙大吃一惊还是想让许念心塞一把?”
景云笑而不语,一脸纯良。
……
顾维熙定了包间,我和景云进来时他和许念已经在等我们了。
许念段数确实不低,我下了她这么多回面子,她一见我还是能语笑盈盈:“你就是小司吧?维熙常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呢。”
我道:“我们之前已经见过了。”
她愣了愣,仔细地看了看我,笑容烂漫如花:“啊……怪不得我觉得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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