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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电话挂回原处,他悄声叹了一口气。
上司的头衔愈高,秘书也会受到相同的礼遇。跑业务的时候,自己是对人低头那一方的人,而现在,即使被人逢迎拍马屁也不稀奇。他虽然还没有笨到对这种情况自以为是,但是被人当面指责之后,让他不禁回顾起过去种种言行举止。
(那只是单纯的找碴罢了。)
在跑业务的时代,他就曾经处理过许多客诉案件。根据客诉内容偶尔也会有值得学习的地方,不过他从来不去理会那些毫无来由的恶意和中伤。
「……森友……森友?」
「是,对不起。」
有贺几经叫唤之后他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起身。
「怎么了?刚才在电话里头发生什么事了?」
「不,什么事都没有。……您已经要出门了?」
有贺提着公事包,正要出席待会儿在附近的饭店举办的座谈会。这一场聚集众多经营者的商业座谈会,预计从五点开始举行一个半小时。
「嗯。森友,在这之后还有其他行程吗?」
「没有再安排其他行程了,所以结束之后您就可以直接回去……」
「不是我的行程。我是指你的。」
他猛然会意过来过来,对方这是在拐弯抹角地邀约他,于是立即闭上嘴巴。
(怎么办……)
上个星期才刚刚拒绝过他的邀约,不过,厚蛋烧又是有贺最喜欢的食物。所以这个周末之前,他无论如何都希望能够达到完美的境地。
「……对不起。今天晚上有点……」
话一出口有贺便皱起眉头,仿佛在说「又来了」。
「你最近好像有一点冷淡呢。」
「咦、有、有吗?我跟平常一样啊。」
他竭力掩饰着自己直流的冷汗,同时这么回答道。
「不但工作结束之后就马上回家,而且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瞪着时钟、坐立不安不是吗?」
「那是……那个,下个月就是秘书检定考了,所以我想要早点回家念书嘛。」
「你上个星期也是用这个理由拒绝到我家来吧。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么拼命才能通过秘书检定考吗?」
一旦接进股东大会,加班的情况势必增加,而分配在念书上面的时间也随之减少。因为不想让比利的事情曝光,所以他一直都是用「想要趁早事先准备」这一类仿佛不得不拒绝似的借口,不过好像造成反效果了。
「这个嘛,因为是申论题……如果不念书的话,我想应该没有办法通过……」
有贺摆出一脸不悦的表情听着这牵强的借口。
今年夏天的笔试测验正好举办于股东大会的一个星期之前,也就是六月的第三个星期天。不但距今还有一段时日,而且,虽说一级的考题全都是申论式的,不过合格率也有三成左右,并不是一个很难的关卡。和实务相关的问题就更不用提了,基本上可以说是一个理所当然会合格的资格考。
「你既然能够进入我们公司,应该就具备了一副能够通过考试的头脑。你只要把讲义之类的东西,通通拿来我家就行了不是吗?」
今天他似乎无论如何都想要坚持自己的要求。因为太过执拗,让森友也不禁动怒了。
(即使嘴上这么说,过去之后会做什么事,不是早就决定好的吗……)
若不是打扫凌乱的房间,就是花时间在做爱上头,总之根本没有办法念书。诸如此类,他的脑中浮现着这些一针见血,而且平时根本不曾考虑过的想法。
他偶尔也希望对方尊重他的意愿,而不是束缚。森友抱定了这个念头,不假思索地回嘴道。
「就、就算是我,也会有不方便的时候……」
大概没有料到他居然会反驳吧,有贺一瞬间看似惊讶地望着森友。
森友惊觉大事不妙,正想要打圆场的时候,他的嘴角却早先一步苦涩地微微扬起。
「……说得没错。抱歉。请你忘记我刚才冲动的发言。」
有贺旋即离开办公桌,说了一声「不用送了」之后便离开房间。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径自关上房门。凝视着厚重的门扉,森友满肚子歉疚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受托照顾生物,自然不能不负起责任。
他并没有真正动怒。有贺的抱怨尚且可以归类在「恋人可爱的小任性」的范畴之内。尽管平常总是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但是有贺偶尔也会有想要向人撒娇的时候吧。自己明明也很明白,他的确拥有只会在森友面前展露出来的那一面。
(但是,没有办法嘛……)
森友很清楚,这是逞强倔强、把事情瞒着对方的自己不对。
不过,他觉得问题的核心似乎埋在更深的地方。
到目前为止,他被第一次的恋爱冲昏了头,光是能够成为有贺的下属为他工作,就开心得不能自己了。虽然公私不分这个部分是一项缺点,不过能够一整天待在喜欢的人身旁,这份喜悦是任何事物都难以取代的。
然而,当他静下心来环顾周遭,才发现比自己能干的人比比皆是。无论是成宫或冢原,秘书都是在周遭人士的信赖之下工作,而不仅止于上司的信任。
然而自己却无论经过多久,都无法跳出「社长偏爱」的标签。
有贺的身旁待起来很舒适。然而他同时也感受到一股危机感,仿佛自己会被禁锢在这双过分舒适的双臂之中,当成宠物一般豢养。他不想要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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