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司机有些失望,没打算纠结这个问题,随口问道:“老哥哪里人?”
“福省那边的。”
“福省啊!挺远了,老哥今年高寿啊,这千里迢迢的跑过来?辛苦——”
“今年六十不到。”岳和俞苦笑一声。
司机张了张嘴,视线在岳和俞的脸上扫了一圈,不好意思的说道:“老哥看着显老,哈哈!”
然后司机也就不再说话了,尴尬。
好在路上也没怎么堵车,司机把岳和俞夫妇送到城隍庙一里外的简易停车场。
“师傅,多少钱?”岳和俞问道。
“四十三。”司机说道,“老哥没买香吧!要不要带一把。”说完,车座旁边的塑料袋里拿出一把香来。
岳和俞迟疑了一会儿,“来一把吧,多少钱?”
“一把五块,加上车费一共四十八。”司机也没多要,一把香进价三块五,卖价五块。自己挣的不算多,主要是给这些香客提供一些方便。
“行!”岳和俞从内衬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挑了一会儿才从一堆五块一块的里面找出一张五十的来。
司机瞥了一眼岳和俞,找了他一张五块的,又说道:“看见前面的队伍没有,老哥跟着他们走,大概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就到了。”
“唉!”岳和俞点了点头。搀着卓清文,跟着人流往山上走去。
到了山门口,岳和俞抬头看了看不远处威武庄严的石狮,喃喃说道:“终于到了。”
说完,两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周围的人顿时吓了一跳,两人身边立刻空出了一片地方,只听着岳和俞和卓清文凄声喊道:“请城隍爷给我们做主啊!”
说完,两人匍匐在地,磕了个头,刚才跪的狠了,这会儿站起来身体不免有些踉跄,他们向前走一步,又跪下,只是声音越来越哽咽:“请城隍爷给我们做主——”
一旁的香客看不下去了,要去搀岳和俞和卓清文:“二老别这样,有什么事进去再说,咱城隍爷大义,唉,这可怎么好,别磕坏了身子——”
岳和俞一个劲儿的推开过来搀扶的香客,继续磕头,继续喊,围过来的香客也越来越来多。
“伯爷,前殿好像出事了。”清零给杨元晋递来消息,杨元晋当即呈报给江淮。
“出事了?什么事?”江淮头也不抬,继续填写判词。
“有两个老人家从山门口一路磕头跪到了前殿,说是请伯爷给他们俩做主。”
“老人家?问清楚什么事了吗?”江淮停下笔,看向杨元晋。
“光顾着磕头,他们也没顾得上说。不过事情闹得挺大的,往来的香客们都看着呢?”国人爱看热闹这一点从来就没变过。
江淮顿了顿,“把人带进来吧!”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事情逼的两位老人要跪到他门口来求他做主。
而另一边,前殿里,岳和俞搀着卓清文跪在蒲团上,他粗喘着气,哆嗦着从怀里掏出来从出租车司机手里买来的那把香。本就一直跟着岳和俞的清零见此,叹了口气,从供台上取下一尊烛台,递到岳和俞身前。
岳和俞抽出六根香来,在烛火上点燃了,分出三炷递给卓清文,紧接着冲着供桌上的神像拜了三拜,清零帮着他们把三炷香□□铜炉里。
夫妻俩又是一拜,悲戚的喊道:“求城隍爷给我们做主——”
正在说话间,人群之中突然涌动起来,只听见有人喊道:“让一让,让一让!”
没过一会儿,身着武判官官服、腰上悬着幽冥剑的潘同光,走到两人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当即皱起眉头,说道:“城隍爷提堂,两位老人家请跟我走一趟。”
说完,跟在潘同光身后的四个速报司司务走上前将岳和俞夫妇架了起来,一行人转身出了大殿,往后方的阴司城隍殿走去。
聚在大殿里的信众不可置信的相互对视一番,然后纷纷紧跟着潘同光一行人的脚步,只看见潘同光等人一个一个的踏进大殿后方的空地里,然后一个一个的没了踪影。
众人捡起掉在地上的下巴,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走在前面的人下意识的伸出脚,往空地里面探过去。
身后传来清零的声音:“城隍庙中空地乃是信众止步区,违者,驱逐出本庙。各位,散了吧!”
听到清零的话,已经探出一只脚的人,顿时缩回了脚。看向空地的方向眼神却格外的火热。
从今天起,所有的城隍庙里的空地都成了烧香的信众必去的一个地方,据说那里是城隍的公堂所在。
被人架着走了一路的岳和俞夫妇终于回过神来,他们看着这威严肃穆的公堂,以及坐在公?*仙碜殴倥鄣慕淮,身体忽然一软,跪在地上,沙哑着声音喊道:“求城隍爷给我们做主。;
江淮吃了一惊,倏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冲着潘同光摆摆手,“把他们扶起来,再给两位老人家找个凳子,沏两杯茶水来。”
“是。”
“多谢城隍爷。”被温热的茶水一暖,岳和俞突然心安不少。
重新坐会椅子上的江淮说道:“老人家要是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来,本城隍听着。”
岳和俞的眼眶顿时红了,他抹了一把眼角,哽咽着说道:“城隍爷……”
岳和俞与卓文清本是福省松市人,两人青梅竹马,长大后也都进入了当地政府部门工作,之后顺理成章的结婚,并生下来一个女儿,。本是令人羡慕的家庭,却在十五年前突逢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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