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爱恋的意思,很好;现在反而成了受过新式教育的人拈花惹草、不忠于感情的托辞。”说到后来甚于有些愤怒了。
慕容沣也认真道:“我与明远是一样的想法。情之一字,本是心系一人,青眼以待。一心一意都不见得处处妥当,哪还容得下其他。”
苏明远见他感慨,不由道:“沛林胸怀大志、不拘小节,难道甘愿一生只得一位红颜?”
难怪他这样问,慕容沣心道,现在各地军阀雄霸一方,的确有众多姨太太,像段世祥的,竟要编号分别了。
慕容沣不去辩解,诚恳道:“不懂情为何物,流连花街柳巷,百媚千红只是过眼云烟;若是懂了,便只认定那一人,远fēng_liú、共风雨,此生不渝。”
苏明远赞赏道:“正是这个道理。”笑着问,“沛林可是好事近了?”
“我还没说完呢。”慕容沣狡黠一笑,心想,我可不像段世祥那混账,为讨各个姨太太欢心,见着了一律心肝儿肉儿地乱叫。
“明远,有你这知己在,我又何需红颜!”
苏明远心漏了一跳,掩饰道:“沛林说笑了。”
慕容沣不再逗他,只笑道:“与明远自在谈天说地,才不负此良辰美景。”
徐徐夜风轻拂,初秋还余有一点夏意的温热,撩人心弦。两人倚栏眺望,星缀苍穹、时明时暗,如玲珑棋局般神妙莫测、引人探寻。
“你看,那颗、那颗和那颗,还有近一点的这颗,”慕容沣拉着苏明远的手去勾连天边的星宿,“组成的像不像一架竖琴?”
“是啊!”苏明远很惊喜,“所以叫天琴座?”
“嗯。”慕容沣的呼吸就在耳边,很缠绵的感觉,“冬天可以看到最亮的天狼星,春天我再带你找北斗星,夏天就看牛郎织女银河相会……好不好?”
“好。”不迟疑地答应。
孰不知,约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然后,倏忽就,一辈子。
☆、千秋瑟瑟
寒露为霜,正值重阳。
慕容沣来约明日去登香山,时已晚,便在苏明远的宿舍歇下了。宿舍的格局已非早前——苏明远猜到林沛的真实身份后,一气之下就把他的那张床扔了出去;添置了办公的木桌和长凳藤椅,再与床之间隔上屏风,俨然是一个独居的小天地。
慕容沣却没把自己当外人,大喇喇笑道:“沈家平明早来接我们去香山,今晚我就住这儿了。”
苏明远也笑道:“住就住吧,不过话说前头,我睡觉可不老实。”
“没事没事,我在就老实了。”收了收太过痞气的笑,正经道,“你应我的那幅画我可还没见到。”
“我又没忘。”苏明远说着从抽屉中拿出一支细长的锦盒,递给坐在藤椅上的慕容沣,“呶,小生不才。”
慕容沣起身接了,走至桌前正待展画,却看见抽屉深处还有一只锦盒,好奇地问道:“咦?这个是?”
顺手拿出来正要打开,想起似乎不合礼节,便询问地看看苏明远,那边却默认了还红了脸。苏明远挠挠头,还没想好怎么开口,锦盒已经开了。黄丝绒的盒内陷着块儿包得更仔细的白绢,触感丝滑,一层层摊开,里面藏着的东西渐渐显形。
慕容沣惊喜交加——那是一块儿独一无二的金质的怀表;是纯手工制的刻着他慕容沣的字“沛林”的怀表;是他从小不离身、等懂事了说要送给心爱的人作定情信物的怀表……而明远,竟这么珍而重之!慕容沣藏不住笑地回想,当初走得匆忙,只能留下最有诚意的物件来解释身份、寻求体谅,也不是不怕他气极扔掉。却正巧,早就情定于此了啊。
慕容沣笑得开怀,难怪我在山东就归心似箭,原来,那夜夜透过月亮看到的你,不是幻觉,是我那时想不明白却无法抗拒的思念啊!明远,我得让你也明白了,不然战事一起、没了机会,又是烽火连城、隔断天涯!
苏明远被他的笑激着了,脸上有点挂不住,劈手夺了怀表恨恨地握在手里。这一来,慕容沣更乐了。
拍拍他的肩道:“别急,是你的,是你的。”
“谁要你的东西!”苏明远作势要扔,慕容沣也不拦。
边铺开了画,边随口道:“给你了,就是你的。决定在你,我可管不着。”
苏明远愣了愣,收回手,暗笑自己怎么这样小气。
“构图意境很好,但怎么是……”慕容沣不说话了。
入眼是高山青耸入云,云端樵夫砍柴、琴师抚琴;流水似从天上来,水边却是一座孤坟、一架断琴。天水一线,生死一念,画上还有一只孤鹰远去,满目凄清之境。
“怎么是音绝人亡?”苏明远声音清淡道,“总归是个别了,这琴倒做成墓刻永远陪着钟子期了。”
“明远,你太冷了。”
一句话差点勾下苏明远的泪来。想想前二十几年几乎是泡在冷冰冰灰暗暗的境遇里,见到的都是最亲的人最丑恶的面孔:为得利益不择手段、为达目的毒计尽施……他早就寒了、冷了、不盼了、不信了。
然而,一道火光从眼前蹿起。
他回神、抬头、睁大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慕容沣在自己面前隔着一个桌子触手可及的距离,划了火柴烧了画。他怔怔地透过火光看着他,他也看着他。一颗泪、两颗泪……更多的泪从他眼里砸了下来,他的心就像被一滴滴火油烫了般不可抑制地疼起来。
裱过的画烧得很慢,这会儿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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