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感情一样,会随着时日的流失而消磨。哪怕他和秦歌共享鱼水之欢,也不能将那人的存在抹去。相反的,他对那人的感情,反更显得纯洁而特别。
只是那无意间的一想,却让他觉得一切都幻灭了。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想着那个人做了那样的事,而是到最关键的那一刻,他脑海里出现的却是秦歌。
这件事使他一连郁卒了好几日,便一连几日都不曾去那宅子。
许是天气太热让人烦闷,他在屋里头又憋的心烦,就瞧着屋里头、院子里头哪儿哪儿都有些不太顺眼。
他瞅着屋里的桌子桌腿有些掉漆,便将门口的小厮叫进来狠狠的训斥了一番,那小厮无缘无故挨了这么一通骂,吓得赶紧跑出去找人过来给上漆;
之后,他看着院子里的花被太阳晒的有些打蔫,就将那负责花草的丫鬟叫来吼了一通,那丫鬟被吼的心怦怦直跳,忙把那些花草该浇水的浇水,该遮阳的遮阳;
后来,他又觉得床帐好像洗的不太干净,就叫人将那帐子扯下来,亲自拿着到后院去洗,吓得负责浣洗衣物的丫鬟赶紧把东西接过来,里里外外又洗了三大遍,险些没把上头的暗花洗没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件,院子里的丫鬟小厮都被他吓得一惊一乍的。
这日,也不知是又怎么了,他叫人将自己屋里的东西全都清点整理了一番,将一些用不着的、看不顺眼的全都扔了出去。
这边下人们整理的热火朝天,他就在一旁喝着凉茶边看边指挥。
正喝着,就见旁边站过来个小丫鬟,手里还拿着张泛了黄的宣纸,小心翼翼的问道:“二少爷,奴婢找到一张画,不知道是该扔还是该留。”
祁云抬抬眼皮,示意她将画打开。
那丫鬟将其展开,只见那张纸上赫然的画着一只硕大的甲鱼。
祁云撂下茶碗,将那画接过来盯着看了良久,险些没用眼神将那幅画看穿。
少顷,他才朝着已经整理的差不多的众人说道:“行了,收拾收拾都下去吧。”
众人一听,皆是如蒙大赦,忙擦着热出来的汗纷纷退了下去。
祁云将那张纸叠好,对着尚在旁边待命的小丫头说道:“去,那纸笔来。”
那丫头听了令,立马将纸墨笔砚全都拿了出来,在石桌上放好,又帮他研好了墨,这才退了下去。
祁云提了笔,站在那儿犹如老僧入定一般半晌都没有动作。过了许久,他才沾足了墨,行云流水一般在纸上画起来。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这副大作便收了尾。
他将手中的笔撂下,将那画拿起来反复欣赏了一番,却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他立在那儿想了想,又提了些字在上头,方才觉得满意,朝着边上候着的福喜招招手:“你把这画送宅子去。”
福喜看了眼那画,低着头默默的将画一卷,出去了。
这厢福喜刚走,那边祁雨就进了院子。见祁云正在院子里头站着,忙三步并两步的过来。
她今日穿着一身淡粉色衣裙,衬的她的小脸十分白净光洁。
祁云见她步子轻盈,面上的妆容似乎也比往日精致许多,便挑眉道:“呦,这姑娘是谁啊。”
“还能有谁,自然是你美丽动人、人见人爱的二妹妹啦。”说着,她向前轻轻一蹦,来到祁云面前。
祁云个子不高,他这妹妹却不娇小,两人站在一块,仅仅差了半头。
祁云瞧着她,故意又仔细的看了看她的妆容,感叹道:“几日不见,我这妹妹都出落的我不认识了。”说着,就见祁雨面上露出些许得意之色,于是又继续说,“怎么瞧着倒像是老了几岁。”
祁雨听了脸色骤变,大声道:“你才老了呢!”
“是啊,你与我本就没差几岁,我要是老了,你也就差不多了。”说完,他看着祁雨似是要喷出火来的双眸笑起来。
祁雨瞪了他一眼,抄起桌上的毛笔就在纸上写起来。她力道用的极大,似乎是拿那纸笔出气一般,随着她的动作能听见“唰唰”的书写声。
见她如此,祁云只觉心情一片大好,便也不去计较那纸上写自己是笨蛋傻瓜的话,只说:“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个破院子你是一天恨不得登三回。好不容易这两天忙着到外头见什么林姐姐李妹妹,怎么又有空到我这来了?”
听他如此问,祁雨这才想起她来的目的,忙将笔扔到一边,笑嘻嘻的凑上来:“二哥,听说你这几日都憋在家中没出去,一定闷坏了吧。”
祁云听了心想:成日在家待着,能不闷得慌吗?可他又不愿顺着祁雨的话说,于是便道:“咱们两个总得有一个人在家吧?若是咱们两个都成天出去跑的不见人影,等爹回来,祁风还指不定怎么编排咱们呢。”
“大哥才不会呢!”祁雨听了忙反驳。
“怎么不会?”祁云挑眉,“爹这次出门时候怎么说的?说他没有几个月回不来,所以临走前特意叫你的‘好大哥’在家中主持大局。还说要是我这个不孝子若是趁他不在又惹什么祸事,就叫你这位‘好大哥’好生用家法管教管教。”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爹就是那个脾气。再说,你要是不闯祸不就没事了吗,才不会因为你出趟门就罚你。而且就算真有什么,我相信大哥也绝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祁云被她说的烦了,一挥手道:“停停停,别跟我这大哥长大哥短的,你到底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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