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掩饰地清了清嗓子,才回答樊以声的问题:“租金还好。你如果愿意跟我合租的话,朝阳的次卧每个月五百。”
“嗯?”樊以声哼出一个鼻音。
自带混响效果的音色让祁真握紧了手才忍住没哆嗦。
樊以声说:“男神你不用照顾我的,这边合租价位朝阳单间应该是一千左右?”
祁真尽量自然地勾起唇角,让语气显得轻松点:“我之前说过,如果你会家务,房租可以便宜的。”
樊以声看着他,很快也露出笑来。“好吧。”他说,“男神你晚饭还没吃吧?要不要先考核一下我的厨艺?”
或许是被那个暖融融的笑容蛊惑,又或许是真的期待对方为自己下厨,那天晚上祁真就那么晕乎乎地让第一次上门的客人进了厨房——然后熬了一大锅八宝粥。
而今天,是樊以声搬进来的第一天,祁真喝粥的第三天。
带磨砂玻璃的房门打开,樊以声把电砂锅整个搬到了餐桌上。
揭开锅盖的小米粥澄黄诱人,白茫茫的水汽带着令人感动的米香,只是再感动,祁真也实在提不起多少食欲了。
“怎么了?不喜欢小米粥吗?”大概是看他迟迟不盛粥,樊以声摆好配粥的小菜,略带担忧地坐在了祁真身旁。
椅子摆得有点近,樊以声的询问像是贴在耳边一样。祁真一手支在餐桌边,侧身微微拉开点距离,摇头否认:“我只是还没觉得饿。”
樊以声倒是猜到了实情,表情变得有些抱歉:“是这两天一直喝粥太清淡吧。”
祁真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樊以声起身盛了粥,把碗放回祁真面前:“小米粥是养胃的,男神你这几天先忍忍,等你胃好点,我再做其他的。”他顿了顿,又笑着说:“男神你要是不好好吃饭,我就拿勺子喂你了?”
温热的食物气息,暖色的灯光,喜欢的人。
胸腔里的心脏跳得飞快,呼吸却不自觉地屏住。
祁真突然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枕头,可以抱着打滚也可以把自己闷死的那种。
特别需要。
2.
晚饭后,祁真自觉地收了桌子准备洗碗,却被樊以声用“艺术家的手得好好保护”当理由赶去了书房。
祁真的书房就是他的工作间,赶稿期懒得收拾,画材铺了半桌,笔洗没倒,调色盘没洗,废稿也没清理掉,乱糟糟地堆在扫描仪上,没**透就被叠在一起的小章鱼们可怜兮兮地从纸张边角露出触手,原本清透的糖果色早就混成了脏色。
祁真随手把画满小章鱼的废稿塞进桌下的垃圾桶,撑着扶手在椅子上坐下。
他没有把书房的门关死,宽度含蓄的门缝里传来隐约的水声和瓷器特有的叮当声。听觉,加上脑海里鲜明的形象,足以让祁真在看不见樊以声的地方清楚地勾画他的一举一动。
春末的城市已经有点夏天的感觉了,樊以声工作的出版社对着装没什么要求,他今天穿的也不是正装。浅蓝色的休闲衬衫在他下厨时袖口就被卷到了肘部,搭配的卡其裤腰身略低,樊以声又把衬衫下摆收进了裤子,走动时腰身的线条特别的……
“打住!”祁真趴在桌上小声哀叫,脸上的热度隔着衣物烫在手臂上。
“有点自作孽的感觉……”祁真有些无奈地想着,但书房外断断续续的声响又让他前所未有的心安。
祁真不是个擅长表达自己的人。从樊以声接替同事负责他的约稿算起,他们认识了两年零三个月,祁真喜欢上樊以声一年零九个月,在这些变成“已经”的时间里,两个人只是从普通的工作关系变成了普通的朋友关系,还是那种只在网上问候,没有特殊情况连面都不会见的朋友。
如果不是两天前的突发事件,如果不是祁真难得大胆一次,或许他们一辈子都会是这样的朋友。
能像现在这样共处一室,哪怕只是暂时的,祁真也已经很知足了。
厨房的水声停了,软底的室内鞋让祁真听不见外面的走动声。
祁真的脸还有些烫,他侧过头,枕着胳膊,右手抓着水溶彩铅胡乱在细纹纸上勾勾画画。
“笃、笃。”虚掩着的门被敲了两下。
樊以声的声音在门的另一侧响起:“我洗了樱桃,男神你要吃吗?”
他没有推门进来,祁真却紧张地坐直了身子——还伸手去理蹭乱的头发。
“我在工作,等会儿吧。”脸上刚刚降下的温度又升了上去,祁真觉得自己回答得特别慌张特别假,一听就是随口乱说的。
门外的樊以声却好像没有发现,语气里毫无异样:“樱桃我放在餐桌上了,男神你记得吃。我行李还没理完,先去收拾,有什么事叫我。”
“好。”祁真一边应声,一边看向房门。
樊以声之前敲门的力度不大,那扇门与门框之间的缝隙没有丝毫改变。
书房里只开了桌上的台灯,远离光源的门边光线不足,被客厅的灯光从门缝里清晰地漏进来。
一道漏进来的,还有一部分影子。
说要去收拾行李的人安静地站在门外,祁真不知道他在那里做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知道,影子和它的主人在原地待了很久,远比樊以声后来承认的要久。
一扇没关死的门,门里门外的两个人谁都没出声。
祁真看着地上的影子,直到它消失才发现自己扭头的动作维持了太久,肩膀已经发酸了。他抬手按压了一会儿,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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