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相信方才发生在面前的事。
那股覆在他身上的力量顷刻间消失了,然而布何图此时已然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得六神无主,根本不敢再往前动弹。
后面的人握住了他的两只肩膀,布何图立即感觉到有一道温暖的气息喷在了他的后颈之上。那人的声音缓缓攀上了他的耳根:“我在这里设下了结界,可保你安然无恙,但如果你执意要走……”
这句故意未说完的话给布何图留下了无限遐想的空间。他仿佛已经想象到了自己被怪物拖入地下大卸八块吃得骨头都不剩的场面。
他后背阵阵发麻,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布何图认输了,嗓音带着哭腔:“你、你想干嘛?我现在身无分文,没钱可劫;小身板上也没什么肉,吃起来不可口;还有……还有我这人笨得很,没法帮你做坏事……”
“你不要害怕。我是业律,我是来救你的。”
那人将头抵在布何图的颈窝,细细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随即张嘴咬了一口。
“啊!”
布何图叫完才发现一点儿也不疼,反而有种酥麻的感觉从后背窜上了头顶,让他心乱无比。那人将一只手暧昧地扶上了布何图的后颈,布何图当即缩了缩脖子瞪直了眼睛大叫:“你摸哪呢,我、我是只公狐狸!”
那人停了手上的动作,凑在他耳边道:“图图哥哥,你忘了么,从前在伽公山上,我也这么咬过你。”
布何图听得身体一顿,因为这世上仅有一个人曾叫过他“图图哥哥”。二人都还是奶声奶气的小娃娃时,业律曾对布何图异常崇拜,他被布何图叫得还真以为自己是只比对方小许多岁的鸟妖,每天傻乎乎地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唤人家“阿图哥哥”。某日,一向对业律采取放养手段的凤凰心血来潮召业律前去说了两句话,看见自家“神子”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只鸟妖时,不禁失笑,伸手摸了一把儿子圆滚滚的后脑勺。
后来,得知真相的业律气得跑到狐狸家,抓着布何图的脖子张嘴即咬。
——可比刚才那下咬得狠多了。
这件事的确只有布何图和业律二人心知肚明,连他父母和姐姐们都不知道。
布何图扭过头去望着身后之人,颤声问:“你真是业律?”
那人点头:“嗯。”
“那你怎么会让我吃鸡!”野鸡可比地上的野菜难抓多了,若他真是业律,怎会专门抓鸡来给他吃?转而又回想起刚刚业律杀鸡儆狐的情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皱眉道,“你为什么——”
未等布何图问完,那人便也跪了下来,贴着布何图的身体,从身后抱住了他,下巴紧紧靠在布何图的肩膀上。
“阿图……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道心满意足的叹息。布何图不知为何听得心酸,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便这么生生忍了回去。
这次,布何图相信他了。
地平线上是新生的破晓,为这座诡异的岛屿勉强带来稍许来自于朝阳的生机。
天亮了。
布何图靠坐在山谷的石壁上,伸着两条胳膊打呵欠:“阿律,你说你‘是来救我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业律用法术将剩下的那只鸡烤得外焦里嫩十里飘香,整只摆在布何图面前。布何图不为所动,只是那饥饿的肚子又“呱叽”叫了一声。
“咳。”布何图尴尬一笑。
业律答:“我能从这座岛上出去,但你出不去。你被人用强大的法术困在了这个结界里。”
布何图惊讶:“究竟是谁要困这么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狐狸?”
业律语气平缓:“天道。”
布何图听完一着急从地上窜了起来:“我又没犯事!天道凭啥把我关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业律垂着眼:“天道无情。”
布何图心道业律怎么也变得和那些故作高深的仙人一般不爱说人话。
于是他说:“我听不懂。”
业律说:“你不需要听懂,你只需要听我的话照做。首先,你必须把这只鸡给吃了。”
啥玩意?
布何图满脸疑惑,实在不明白他想出去和吃鸡有什么关系。
也就是在霎那之间,布何图忽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业律从烤鸡身上揪出一条肉来,鸡皮上还津津地流着金黄色的油。业律搬开布何图的嘴,把这一小块鸡肉送进了布何图的口中。他扣上布何图的下巴,然后猛地扬起那布何图的脸,让他吞了进去。
禁锢着布何图的那道力量骤然消失,他连忙张嘴干呕,想要把方才吞进去的那条鸡肉给吐出来。干呕与反胃的恶心感让他倍感不适,他一边咳嗽一边问:“你做什么!”
与此同时,漂浮于岛屿上空的云层忽地闪起一团紫电,震耳欲聋的雷声伴随着耀眼的闪电,朝二人所处的方位迅疾锋利地劈了过来。布何图瞬间便被那道霹雳闪电晃得双目一花。等到他片刻之后能看清眼前景物时,发现业律已经跪倒在他的面前,吐出一口鲜血,粘稠的血液顺着嘴角滴滴流淌而下,溅了一地。
布何图的衣摆也被溅上了好几块血迹,他扑过去抱住了业律的手臂,伸出爪子来抹掉了业律嘴巴上的血:“你你吐了好多血……我……我来给你渡气。”
“不用。走开。”业律一把将布何图甩到一边,布何图便摔在了石壁上,从中崩出的小碎石子散了开来。
而那云层中又射出一道夺目的闪电,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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