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我有那么点微不足道的与众不同吧,也可能是我特别喜欢把陆允修和任何“唯一”联系到一起。
腊月里的寒风都变得柔和,洪天和郭一辰的唏嘘也分外有喜感。
李潇无奈地说:“根本不至于,我之前总跟孙瑞来这种吧,也不觉得什么,而且也有不少直男来陪朋友玩,你们没必要想得太复杂。”
洪天笑问他:“我们想得太复杂,还是你想得太天真啊?”
李潇翻个白眼,一副懒得同你说的表情。
洪天知道适可而止,不再挤兑李潇,又说:“咱哥儿几个刚才在里面怂一怂也就算了,没法补救了,出来至少得像李潇说的,拿出个玩美了的样子吧。”
郭一辰首先应和说:“天儿哥说得对,我先龇出八颗牙,你们随意。”
说完,郭一辰真乐得跟个花骨朵似的。
我和洪天忍不住哈哈大笑,一左一右对他大力拍肩:“做得好!”
李潇一个人径自走在前面,我听到他很诚恳地小声嘀咕:“我不认识他们,我不认识他们。”然后抬手去推门,门推开一探头,他就愣住了。
我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其实还没出酒吧,这家酒吧很讲设计,出口距离吧台隔着一个舞池和很长的一段走廊。
因为郭一辰的“斑衣娱亲”,我们走到门口时,面部肌肉都处于洪天之前说的“不能怂”的状态,何止不怂,简直幸福的像花儿一样。
所以我凑到李潇旁边想问他怎么不走,然后看到陆允修、方哲和他们班同学时,表情没有一丝一毫地收敛。
第22章r 22
陆允修看到我的模样同我看到他时差不多,都是原先的表情不动,眼里猛然多了几分悚然一惊。而他旁边的方哲就想猛然见了鬼,那副夸张表情只能用惊吓来形容。
我身旁的李潇已经自如地和一班的一个男生打招呼了,他之前愣住只是因为碰到熟人吧。
那个男生没有挤兑我们,也多停留,只是很上道地说一句:“又来找孙瑞啊?”
“是啊,给他送手机。”李潇说。
孙瑞的事不算秘密,我之前也听说过,这次只不过是坐实了。他们边说边往外走,以方哲为首的见鬼派都慢慢放松了肩膀,看来明白了我们是来找人的。
说笑到到路口,各自回家。
陆允修不跟我车之后就和同学每晚坐公交,我俩各自出神走着走着就到了公交站,然后发现今天洪天把他们班和我们班的那几个都拉去网吧庆祝考试结束了。
我本来想说打车的,正好坐的公交来了,错过了放学高峰人也不多。
我俩上车,坐到后排的两连座,都把鲤鱼乡123拿下来放到身前,然后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儿,他先开口问:“这几天宣传部的事还多吗?”
“何止不多,都没事了。这不都快放假了么。”我说。
他这客套得水准太低,问完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听我竟然老实回答了就立刻顺着说起了放假的事,“今年放得真晚。”
“是啊,都腊月二十了,还得出成绩开家长会。不过年后的假期余额很足。”我笑。
他说是啊,说静修已经开始盘算过年后去哪玩了,提起静修他话稍微多了些,聊着聊着就都笑了起来。
我们的交流总是很轻松。
“听说你要参加钢琴大赛了,准备得怎么样?”我问。
他摇头叹气只说:“尽力而为。”
我还没看过他在钢琴上是这个态度,忍不住都问几句:“很难吗?是要去波兰吗?”
“是很难。而且波兰今年没有,年底可能会报名德国或者意大利的比赛。”他说。
我小心翼翼地点点头,生怕惊动了他现在的愁苦。何况我这儿童钢琴的水平没啥能帮得上忙的,只能听到说说,如果他不愿意说了,就陪他愁苦一会儿吧。
“能不能帮我个忙?”他突然问。
“当然能。”我忙不迭地点头。
“家里我还瞒着呢。你知道我爸肯定不同意,不过我舅舅挺支持,能帮我很多。你先别跟我爸透露,必要时帮我打点掩护?”他说。
我一口一个“没问题”。
陆允修高兴得揽住我肩膀,直说:“好兄弟。”半晌,又讪讪地放下胳膊,顾左右而言他。
我对他说,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吧。
他犹豫着问:“刚才那间酒吧好玩吗?”
“你也想去?”我忍不住挑起眉毛。
“我、我好奇。”陆允修说,“你进去感觉怎么样,会不会觉得不舒服?”他谨慎地问。
我冲他一乐,故作神秘地说:“感觉挺新奇,很出乎意料。你知道吗,他们看起来和……和公交车上的这些人没什么区别。我一直以为他们隐藏得很深,然后到了自己的圈子里会群魔乱舞似的释放自己。进去看了才感觉,其实真的都是普通人。”
陆允修的眼睛好像亮了亮,头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那你不觉得讨厌或者不好?”
“这、这跟我没关系啊,我尊重别人的喜好。”我含糊地说。说真的,我还是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在一个什么位置。
陆允修“哦”了一声,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睛精光乱窜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这个人看起来乖巧懂事,其实特别有自己的主意,不然不会没事总让我帮他打各种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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