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尚彦蹙紧了眉。其实他根本不相信童夏之会糊里胡涂的跑去结婚,他始终认为一定是自己太忙没时间多陪他,所以童夏之才会故意闹别扭。
徐尚彦不再继续这个他认为一点都不重要的话题——通常都表示他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绷着一张脸启口:「下个月,我带你去意大利。」
「意大利?」换童夏之皱眉了。
「今年的春季艺术特展将在威尼斯学院举行,校方希望你可以亲自去剪彩。」
「我不想去……」那个学校他待了一年之后,完全没有想再踏进去的念头,倒是徐尚彦经常希望他跟校方继续合作。
「不要任性,夏之,那是你的学校。」徐尚彦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是你要我去的学校。」
「有、有差吗?」他可爱的夏之到底哪里去了?以前虽然夏之有点古怪,但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顶他嘴还摆脸色给他看。
「当然有差。」童夏之懒得跟他争执,意兴阑珊的接口:「你自己去就好了,下个月我要去度蜜月,没空。」
度……徐尚彦瞠大眼。
「什么?」
「度蜜月。」童夏之很好心的重复给他听,然后送他一抹他熟悉的梦幻微笑。「我有时间会回去事务所看你的。」意思就是别来找他了!童夏之笑了笑,潇洒的转身就走。
他可爱的童夏之果然不见了!徐尚彦似乎受到不小打击,一时还无法回神。
「夏之?」等他定下心神,童夏之早就离开了。童夏之说的话他根本不相信,结婚?度蜜月?一点都不好笑。
什么时候开始,徐尚彦总是会让他的心情变差?是从意大利回来之后,还是那晚他突然把自己压在墙上强吻、也就是第一次遇到雷钧亦之后?似乎他跟徐尚彦之间的冰痕越来越明显,连他自己都懒得掩饰了,都是因为雷钧亦的出现,让他的情绪变得越来越隐藏不了了。
怎么会这样呢?童夏之困惑的跳上计程车,一路上思忖着这个问题。
他向来是个把自己情绪藏得很好的人,连牧师都不了解他,更别说只想把他当摇钱树,或是平常把他当孩子、需要伴时就把他当情人哄的徐尚彦。
童夏之冷漠地望着车窗外。曾经他也非常感谢徐尚彦对他的栽培,可是一切都在徐尚彦送他到意大利学画那时幻灭。
徐尚彦知道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去意大利,去那个他身上流有一半血液的地方。
但在意大利那年的日子让他十分失望。那时他唯一可以求救的人就是徐尚彦,也就是那时候,他彻底明白原来自己在徐尚彦心里根本不重要,从此之后,他对徐尚彦再也没有任何感激。
或许他一直在等待,等待像雷钧亦这样的人出现,可以把他从徐尚彦的身边带走,让他可以感受真正被疼爱的感觉。
童夏之忍不住掩着嘴笑了。徐尚彦说对了一点,他真的变了,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真的变了!他居然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想马上飞扑到雷钧亦的怀里。
原来,这就是热恋中的感受?他总算是尝到了。
一踏进健身中心,童夏之就听见从里面传来的吆喝声。
「下好离手,不准反悔!」
这声音有点熟,是叶森。
围在外围的众人一看见童夏之走近,马上噤声,童夏之却使个眼色,然后缓缓走入人群里。
桌上摊着一本笔记,一边收钱一边记录的人正是叶森。有人马上让出叶森对面的座位,让童夏之直接入座。
「怎么赌?」童夏之依然轻声细语的启口。
「一赔五百,期限一个月,赌童夏之一定会跟雷钧亦离……」「婚」字还没出口,叶森一抬头就被童夏之的迷人微笑给吓得整个人弹向椅背尖叫:「哇啊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下注的时候。」童夏之笑得如花灿烂,众人却是看得冷汗直冒,不过始作俑者叶森倒是满不在乎。
「你也想下注?」
「不可以吗?」
「可以啊。」叶森勾起淘气的笑,「你对你们这么没信心啊?」
童夏之还是保持完美笑容,回道:「就是有信心才跟你赌。」
叶森却贴近他,笑得不怀好意,压低声音细声道:「夏之,我比你了解雷钧亦,我甚至一眼就看出你的不安,你不需要在我面前逞强,事实上你对你们的婚姻根本没有任何把握。」
或许吧,但他不想放弃!如果说一开始童夏之纯粹是抱着跟雷钧亦一起疯狂一回的心态,那么现在已经不是了。他愿意赌,赌雷钧亦对他的感情可以维持到什么时候。
「反正期限有一个月。」童夏之柔声笑道,丝毫不受他挑拨。
「也好。」叶森也无所谓。「这样比较刺激!喂!大家发什么呆?老板娘都下注了,你们还不掏钱?」他笑嘻嘻的又对着童夏之说:「夏之,一个月后,如果你们离婚了就是我赢,赌金统统归我;如果你们还是这么恩爱,你赢!我不但给你双倍的钱,还补送一份神秘的结婚大礼,如何?」
「听起来很划算。」
「回国后总算有事可以玩了。」
果然是千金大少爷排遣无聊生活的游戏。
「你不要故意死撑喔!」叶森警告他:「雷钧亦是个花心大萝卜,受不了就提早跟他分手,反正他备胎很多,不怕寂寞啦!」
「我不是那种人。」童夏之笑了笑。
「是,我知道你是敢爱敢恨的冰山女王,所以我信你,也挺你,雷钧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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